第 107 章(2 / 2)

長央 紅刺北 10573 字 6個月前

連現今正一宗的宗主談及前輩都要尊稱一聲聞人師祖。

縱觀正一宗宗史隻有兩個最重要的人,一是開宗立派祖師爺,二就是帶領宗門成為十八宗之一的聞人啟,被尊稱為師祖。

往更深層意義地說,其實真正談得上宗史的階段,還得從聞人啟數起。

往前的宗史記載的無非是今日宗門被哪個外宗欺負,恐滅宗,明日宗主欠了多少債,恐覆宗,諸如此類的話。

最值得拿出來大寫特寫的便是吊在靈界三千宗門榜尾,每屆都有一名弟子能進星界,強行續一輪宗命。

可想而知,聞人啟在正一宗的地位。

是以,當聞人梁聽見長央再一次冷不丁直呼聞人啟大名時,依然大為震驚。

不是覺得她不尊重前輩,而是她這一聲“聞人啟”說的實在輕描淡寫,隨性至極,口吻中的熟稔就好像聞人啟是她同齡好友一般!

長央見聞人梁愣在原地,又道:“之前你說是他的後輩。”

如此乍一聽,更像前輩問後輩的寒暄之語了。

可她分明不足五十歲。

成為星君入選的首要條件便是五十歲以下,入界那道門會主動剔除骨齡不符的修士。

聞人梁神色古怪,緩了緩才開口:“我確是聞人師祖一脈。”

隻是血脈繁衍數萬年過後,分支眾多,他也僅有一個姓罷了。

“有些事想問你。”聞人梁看了看兩邊的平青雲和白眉,著重加了“你”字,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有什麼不能在這問的?”平青雲怕又來一個找事的,上前一步道。

長央拉住他:“你和白眉先回去休息。”

平青雲一愣,對上長央雙目,隻好應下:“有事你喊我們。”

等他們離開後,聞人梁側身引著長央去了一間空屋內,他落在後麵關上門,沒有立刻出聲,而是退後幾步,雙手交握起陣,片刻後,兩臂倏地打開,自胸前蕩開白光,衝向房門。

這白光迅速由門覆蓋整棟房屋,待他垂手時,外界所有嘈雜聲

消失,屋內頓時仿佛與世隔絕。

長央坐在桌前,扭頭望著聞人梁的設陣動作,莫名想起當初在解府時傅照危用法寶隔音的畫麵,不知他如今是否進階,她離開星界前,他並未有大動靜。

長央心中思忖自己離傅照危還有多遠的差距。

聞人梁轉過身,見到長央垂目出神,他拉動椅子時,特意加重拖拽聲,見她抬眼才問:“聞人師祖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心中早已轉過無數猜測,甚至猜想長央是不是聞人啟師祖遺落的血脈,大能秘法眾多,說不準師祖隕落前感應到,隻是來不及尋回,但好像也不太符合邏輯,師祖怎麼知道她名字?

又或者“長央”這個名字是代代相傳的稱號?

長央望著對麵坐著的年輕修士,他身上穿的應當是正一宗道袍,但比當年聞人啟的道袍要更貴氣精致,且他身上帶著大宗子弟天然的自信氣度,唯一相似的,大概是兩人的長相有六分相似,尤其那雙帶著亮光的琥珀瞳仁。

她慢慢回道:“沒什麼關係。”

聞人梁皺眉斷定:“不可能。”

長央神色冷靜,簡單概括:“或許你可以看作忘年之交。”

聞人梁:“……”

簡直一派胡言!

聞人梁維持著好脾性,一字一頓道:“聞人師祖早已仙逝,難道你之前也得到過聞人師祖的傳承?”

胡說八道也得有依據,她都不會陣法。

“大概。”長央看他,“我也有事想問你。”

不等聞人梁拒絕,她道:“你應當是在星塚內,從聞人啟傳承中得到的木盒,他可說過什麼?”

因為剛才敷衍離譜的答案,聞人梁並不想回她,但最終雙方沉默良久,他還是開口:“師祖隻低聲說過一句,我不確定是否聽岔。”

他將傳承中最後那句低喃告知她。

——烙餅很好吃,可惜……

可惜你不見了。

長央心中自動補上未儘的後半句,她垂下眼,搭在膝上的指尖不受控製,抽搐似地動了動。

“你想起了什麼?”聞人梁打量她的臉色,試探問道。

“沒有。”長央抬眼,“木盒的事謝謝。”

聞人梁:“我得到傳承的要求就是將木盒交給你,不需要謝謝。”

長央收攏指尖,起身:“以後若有事可找我幫忙。”

聞人梁下意識道:“你的修為比我低。”

況且她宗門也是衰敗小宗,有事根本幫不上吧。

長央不是喜辯解的人,隻定定看他一眼:“儘我所能。”

……

鉤月山脈,深處蔥鬱幽靜,高林密布,卻陡然出現一片淵崖。俯瞰細觀,這淵崖在有山脈中猶如天然凹地深深陷下,隻是淵崖四周被高林阻擋,加之霧瘴遍布,竟難以察覺。

此刻,深淵崖底盤坐一位清貴玉相青年,他微微闔目,眉心那點紅色魂印時隱時現,雙手虛虛搭在膝上,掌心朝

上,周邊靈氣聚裹,迫不及待想要靠近他。

傅照危早已解開修為禁錮,通身氣息翻湧壓迫,若有藏幽以上的修士在此,必然能發現他氣息的奇怪之處,分明是藏幽中期,卻似有似無湧出更威重的氣息。

偏偏此地僅有一人。

傅照危每一次進階都需提前準備,此地靈氣盛極,但因鉤月山脈遍布霧瘴,加之崖邊高林特殊,竟無人察覺,正合他渡劫所需。

鉤月山脈因狹長似鉤月而得名,霧瘴也並非天生便有,而是經年累月堆積出來,將整條山脈吞沒,最後又形成了古怪高林,直至無人敢進。

傅照危也是數年前意外發現此地,他不缺靈石法寶供養,隻是喜歡這裡僻靜。

星門開啟後的第三日,他便來到此處,十日後,雷劫落下,至今,仍處於劫期。

深崖高處霧瘴之上,夜空陰沉,黑雲堆積,風雨欲來,風有瞬間停滯,黑夜倏地大亮,一道金雷奔如遊龍,直衝崖底,速度太快,隻能見到匆匆殘影,以及……隱約的金鱗。

傅照危眉心紅色魂印驟然爆發出極亮的光芒,將他包裹其中,同時直奔雲霄,徑直撞上那道金雷。

“轟!”

雨突然傾下,雷聲炸開,仿佛落在耳邊。

長央抬眼望向被狂風吹開的窗戶,隨即起身,彎腰將地上被吹落的紙撿起來,收攏放進儲物戒,她又往前走了幾步,抬手扶上木窗,微仰頭看向遠處濃黑夜空。

雨滴成線,雷電遍布。

這個方向對著開采的靈礦,她看不見什麼,隻聞到空中靈氣的躁動。

長央將窗戶重新關緊,回到床榻上,繼續拿出妖丹補充空虛乾涸的靈府。

另一間房,平青雲衣袍敞開,被子半搭在腿上,本該是舒展鬆弛的睡姿,此刻他卻不知夢見什麼,眉頭緊鎖,冷汗濕透全身。

外麵依舊雷雨轟鳴,仿佛永不停歇,良久後,平青雲倏地起身,他睜開眼摸一把冷汗,緩了片刻,心有餘悸的懼感還在。

“剛才做了什麼夢?”

平青雲自言自語,他根本想不起來一點,隻記得那糟糕的預感。

“嘶——”

平青雲低頭去摸腕上的轉運珠,剛剛枕到手了?

怎麼又麻又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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