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們隻恨不得手裡抓一把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聽八卦。
“黎善她後媽看中了常春林,就煉鋼廠的那個。”劉強軍將手臂彆在身後,搖搖擺擺地走了兩步,嘴努了努,有些話他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真的假的哦。”方美玲瞪大雙眼。
常春林哎。
煉鋼廠出了名的獨臂龍,小時候貪玩胳膊卷機器裡去了,到現在生活都得靠他奶奶伺候,偏偏人家老子有本事,全廠唯一的八級工,煉鋼廠的鎮廠之寶,就常春林這麼一個兒子,如今正張羅著給兒子娶媳婦。
八級工的工資很高。
“估計她後媽就看中常家的彩禮錢了。”
據說黎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劉強軍不停點頭:“反正我媽說她後媽厲害呢。”
其他人聞言頓時一陣唏噓,誰都沒想到,黎善同學居然是這樣的家庭,當然,心思各異,有同情的,自然就有看笑話的,也有曾經動過心,但因為她的家庭而打退堂鼓的。
與此同時,張悅直接攔在了黎善的麵前。
“黎善,你就真的願意任由你後媽擺布麼?與其被你後媽嫁給鰥夫或者殘疾,還不如跟我一起奔赴新天地,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來。”
黎善停住腳:“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婦聯組織不會允許她來擺布我的婚姻。”
她知道這段時期正是童玲在她婚事上搞小動作的時候。
但她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張悅,你喜歡賀堂,我也支持你們談對象,但我希望你們是彼此喜歡才在一起,而不是附加什麼彆的條件。”
回想起上輩子張悅和賀堂之間的愛恨情仇,似乎就起源於這一場有條件的婚姻裡。
後來他們倆的每一次爭吵,她都會被拎出來說一次,明明她從未插足過他們的感情,但所有人都以為,賀堂對她深愛無比,愛到對自己的妻子惡語相向。
那些人不怪賀堂三心二意,卻怪黎善是狐狸精,專門勾搭彆人的男人。
一直到她死,這名聲都沒能洗刷乾淨。
張悅愣住了。
“守得雲開見月明。”
黎善拍拍張悅的肩膀:“有時候太著急了不是什麼好事,反倒害人害己。”
上輩子她可不就被‘害死’了麼。
“況且,你真的放心我去濱城麼?”黎善意有所指。
“你在胡說什麼?”
張悅被說中心事,不由惱羞成怒:“我好心想要救你脫離苦海,結果卻這麼揣測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你不去算了,活該你被你後媽欺負。”
“嗯,我不會去的。”
黎善點頭,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再說了,隻要我不想嫁,誰能逼著我嫁?”
張悅才不信黎善有那麼硬氣。
“嗬,大話誰不會說?”
“那就拭目以待吧。”
黎善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她如今是歸心似箭,迫不及待的想要趕緊回去,不僅想要看看童玲打什麼鬼主意,還想趕緊去看看她的姥爺,上輩子她去了濱城,卻死在了姥爺前麵,讓姥爺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她沒有時間,也沒有耐心在這裡與張悅虛與委蛇。
就在張悅還想繼續勸的時候,上課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張悅沒辦法,隻能不甘心的回了教室。
而黎善則是去老師辦公室請假。
請完假黎善才想起來她的書本還留在教室裡,如今的書本很難買,丟了會很麻煩,所以縱然黎善急著回去,也還是又繞回教室去拿書。
走出教室她還能聽見裡麵嗡嗡的說話聲。
講課的老師也不管,如今也不敢管。
出了校門,黎善從回憶中找到回家的路,然後徑直往白馬縣紡織廠的職工大院走去,這會兒工人們都在上班,隻有幾個昨天上了夜班的一線工人如今在家裡休息,所以整個大院特彆的安靜。
繞過前麵那棟筒子樓,直奔後麵的小院區。
黎家就住在聯排小院的第二家。
左邊是廠委的劉主任家,右邊是副廠長張慶東的家。
遠遠的,就能看見繼母童玲手裡端著菜盆,正跟劉主任的老婆孫麗芳一邊說笑一邊進家門。
黎善頓住腳。
看著這一片聯排小院。
說起來上輩子她怎麼就不覺得奇怪呢?
黎紅軍一個普普通通的修理工,到底憑什麼住在全是乾部的小院區?
如今她卻是知曉了。
原來這個小院。
——是她親媽張紅珍的!
作者有話要說: 新書開文,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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