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拜年 “省城政策下來了?”(1 / 2)

在年代文裡吃瓜 翟佰裡 14967 字 9個月前

吃了早飯的回籠覺是最舒服的。

黎善再次醒來後, 頓時頭不疼了,眼不花了,整個人輩兒精神,而蘇衛清手裡捧著書, 神情卻有些萎靡。

“你在看什麼書?”黎善穿好衣服, 又擰了熱毛巾擦臉, 見蘇衛清專心看書連頭都不抬的樣子, 不由有些好奇,畢竟這學習狀態和之前看醫術的時候, 可差太多了。

蘇衛清的目光依舊黏在書本上:“三字經。”

三, 三字經?

黎善有些懵。

係統說要給蘇衛清轉文學,這也轉的太徹底了吧, 直接從啟蒙書開始了都。

“是啊,三、字、經。”蘇衛清咬牙切齒。

他本來在看四書五經的, 結果係統問了幾個問題, 就覺得他離文盲隻差一線, 然後就將四書五經收回, 轉手給了他一套三百千,讓他讀熟讀透了再跟它換《幼學瓊林》。

想他蘇衛清,讀了十幾年書,堂堂高中畢業生, 居然要從啟蒙書開始讀。

黎善將毛巾掛起來,走過去看了一眼, 然後就看見書上熟悉且稚嫩的字體,額……她想起來了,這不是她去古代世界做任務時,那個便宜·任務對象·兒子的啟蒙書麼?

猶記得當初為了買這套三百千, 她大半夜的捉蟬蛻,捉了一整個夏天才湊足了錢,所以便宜兒子特彆珍惜,每過幾年都要拿出來翻一遍,在旁邊寫體悟寫注解,用他的話說,這叫‘溫故而知新’。

“所以你連這些都要背?”黎善指著旁邊的蠅頭小楷,隻見密密麻麻,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是啊。”蘇衛清有氣無力。

也不知道這書的原主人是誰,一個三字經需要寫這麼多注解麼?

黎善頓時滿眼都是同情。

隻覺得蘇衛清太可憐了,她那麼多任務對象,怎麼偏偏挑了個話癆的書看呢?

不過……“總比醫書好。”

雖然看著有點頭皮發麻,但蘇衛清看的還是很高興的,比起醫書上那晦澀難懂的句子,這個三字經就好看多了,尤其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句吐槽,蘇衛清就看的更開心了。

他甚至有種和寫注解的人交朋友的感覺。

仿佛看到了那個人的內心。

尤其那句‘昔孟母,擇鄰處’這句話的旁邊,就寫著‘今有吾母,更甚孟母,文能寫字,武能殺豬’這樣的話,讓蘇衛清看了忍不住開始幻想那個‘武能殺豬’的母親到底是啥樣。

“你喜歡看著這些的話,咱有空去廢品收購站看看,那邊說不定有不少這樣的舊書。”

蘇衛清眼睛一亮:“收購站還有書呢?”

“肯定啊,估計還有不少課本呢。”

尤其這幾年,紅X兵越鬨越厲害,很多人家家裡連紙片子都不敢放,但凡有字兒的書全給賣廢品收購站去了,殘本孤本就彆想了,早被有眼力見的給摸走了,但剩下的那些‘沒用’的書,就叫人可以撿漏了。

不少老太太買回去糊牆呢。

“那咱有空看看去。”

要是能提前找到一本《幼學瓊林》,他就能彎道超車了。

黎善洗漱完了,又用口紅給自己的唇上點了點色彩,整個人的氣色立刻看起來好了不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咱們快走吧,都快九點了。”

總不能真到了就坐下來吃飯吧。

那也太不禮貌了。

“行。”蘇衛清趕緊將書合上塞進抽屜裡,還不忘把寫字台的鎖給鎖上。

堅決不給任何人看到這本書。

倒不是書裡寫了什麼禁忌字眼,而是這書一看就有年頭了,說不定還是個古董呢,要是被有心之人發現了,容易給家裡帶來麻煩。

夫妻倆收拾妥當,帶著幾包桃酥就出了門。

他們沒有坐公交車,而是征用了蘇維民老兩口的自行車,蘇衛清在前麵騎,黎善坐在後座,手裡拎著桃酥,兩個人就這樣一路順暢的往東園去了。

半路上,碰上正停車載客的公交車,蘇衛清忍不住咋舌:“這人也太多了。”

“大家夥兒都急著拜年呢。”

如今舍得買自行車的人還是少,再加上當年規劃建廠遠離了老民區,以至於現在去親戚家拜年,都得早早起床擠車才行,也是幸好,張儒東的老家就在東園,距離藥廠隻有三站路。

“也不知道家裡人到齊了沒有,可千萬彆是我們到的最晚啊。”蘇衛清奮力蹬著自行車,他這個新女婿婚後第一回拜年,可彆失禮了。

“放心吧,我們肯定不是最晚。”她倆舅媽今天都要回娘家拜年。

今年特殊一點,因為新女婿要上門,所以估計隻是去一下就得回來,但就算這樣,估計時間也不會早,估計去的最早的應該是小姨張紅梅。

不過,黎善沒在東園過過年初二,也不敢保證。

黎善以前過年都會跟黎紅軍去鄉下過年,黎老太隻生了兩個兒子,沒有女兒,所以大年初二童玲會帶著黎紅軍和龍鳳胎回娘家拜年,而她就會在家裡做飯給黎老太和黎闖吃。

想到黎闖,黎善忍不住歎氣。

這大約是黎家唯一一個對她有善意的人了。

大概因為都是沒媽的孩子,黎善回村裡的時候,黎闖會護著她,也會陪著她一起乾活,反倒看龍鳳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甚至還會背後告龍鳳胎黑狀。

自行車穩穩地停在張家大門口。

晏民安一看人到了,立刻站起來扯著嗓子喊:“媽,大姐和大姐夫來了。”

晏民安是張紅梅和晏安國的大兒子,才十二歲,等開了年就能上初中。

“來了趕緊請人進來,還不趕緊幫你大姐拎東西,傻站著乾什麼?”張紅梅的腦袋從廚房裡探出來,看見蘇衛清時又是一臉笑:“衛清快進屋吧,你姨夫念叨你好一會兒了。”

蘇衛清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停穩了自行車趕緊拉著黎善進了堂屋。

“姥爺。”

黎善進門就拎著桃酥給張儒東看:“買了些桃酥,用豆漿泡軟了可好吃了,還能用牛奶泡。”

“好好好,放到房間裡去。”張儒東不停點頭,隻是眼睛還是不往黎善的方向看,隻一個勁兒地盯著麵前的棋盤。

對麵的晏安國歎了口氣,招呼蘇衛清:“會下棋麼?”

“會一點兒。”蘇衛清點頭,但是個臭棋簍子。

“你陪姥爺下,我去看看善善。”說著便讓開了位置,直接跟著黎善進了房間。

一進屋,晏安國就看見黎善正站在五鬥櫥前麵,目光盯著上麵的相框,那裡麵有一張張紅珍少女時期的小像,相框一塵不染,甚至都被擦褪色了,可見平日裡這個相框被摩挲了多少次。

晏安國歎了口氣,走到旁邊小聲說道:“你姥爺不是故意的,他隻是……”

“我知道。”

黎善抬手摸了摸相框:“我和我媽其實還挺像的。”

張儒東一直不願意看她,因為她是張紅珍的女兒,卻長得像黎紅軍,不過,這幾天黎善照鏡子,卻覺得自己和黎紅軍越來越不像了,尤其是結婚那天,她化了妝,反倒看起來更像張紅珍。

“嗯,你眼睛像你媽。”晏安國其實沒親眼見過張紅珍,他和張紅梅結婚的時候,張紅珍已經去世兩年了。

在晏安國看來,黎善的眼睛和照片上的張紅珍簡直一模一樣,和張紅梅也很像。

黎善抿嘴笑了笑,聽到這個答案她真的很高興。

她掏出手帕,滿是珍重的擦了擦相框,摸了摸相框中張紅珍的臉,然後才轉身出了房門,徑直往廚房去了,而晏安國卻是看看張紅珍,又看看旁邊的另外一張照片。

說起來,張紅珍和張紅梅的眼睛,都隨了她們的母親呢。

廚房裡,鄔玉年坐在火塘後麵燒火,張紅梅係著圍裙,正手腳麻利的切菜,黎善一過去,鄔玉年就掀開小碳爐子上砂鍋的鍋蓋,從裡麵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黎善嘴裡:“早起剛燉的,紅梅來調的味兒,肯定合你的胃口。”

黎善嚼了兩口,濃鬱鮮香的味道直衝腦門。

張紅梅雖然是教聲樂的,卻有一手好廚藝,以後要是事業了,開個小館子都能養活自己。

“鄔姥姥做飯也好吃呢。”黎善將肉咽下去,連忙說鄔玉年好話:“鄔姥姥的茨菇燒肉最好吃。”

鄔玉年一聽,頓時樂嗬的不行:“可惜沒買到茨菇,不然肯定給你做茨菇燒肉。”她得意地看向張紅梅:“瞧見沒有,善善都說我做飯好吃,就你一天到晚挑三揀四的。”

張紅梅頓時滿臉無語。

她這不是不想讓鄔玉年辛苦嘛,不然她一大早跑來乾什麼?

才說了幾句話,張逐日兩口子和張新民兩口子一起回來了,這會兒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隻剩下幾個快手菜,等人到齊了再炒,一群人進門,家裡瞬間就熱鬨了起來。

範琴就拉著黎善上下打量,見她臉色確實不錯,才鬆了口氣。

陳芬站在旁邊揶揄:“兩天沒見,跟兩年沒見似的。”

“姑娘嫁人了,彆說兩天,就是兩個小時我都覺得度日如年。”範琴舍不得鬆開黎善的手,明明大年三十還一起吃了午飯呢。

“那我以後沒事兒就回家裡蹭飯去。”黎善立即打蛇上棍,抱著範琴的胳膊撒嬌。

“你儘管來,我還怕你吃窮了不成?”

黎善立即拍胸口:“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範琴一聽這話,但是高興不已,隻恨不得黎善漲點兒本事,以後天天把蘇衛清忽悠回家去住:“你的房間我沒收拾掉,還放著呢,以後你們兩口子回家就有地方睡了。”

黎善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行了,開飯開飯。”人到齊了,張紅梅就一拍手,招呼大家入座。

這一天的飯菜極為豐盛,用張儒東的話來說:“我平時也不用錢,票也夠用,現在不吃什麼時候吃,難不成等死了給彆人吃啊。”

說完就被鄔玉年在旁邊‘呸呸呸’了好幾口。

張儒東:“……”

他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一頓飯吃的熱熱鬨鬨,張家年年初二都隻有張紅梅一家回來拜年,今年總算是過了個團圓年,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張儒東看著這兩桌人,眼眶不由有些發熱,鼻頭都有些酸。

吃完飯第一時間就回了房間,對著五鬥櫥上的照片抹眼淚。

而其他人則坐在客廳裡說話,黎善趁機告訴大家她過了年準備去一趟瓊州的事。

“衛清他妹妹要結婚,我婆婆有點不放心,就準備親自去一趟瓊州,我想著二舅正好也在瓊州,我婆婆一個人坐火車家裡也不放心,便想一起過去,正好還能看完一下二舅。”

“你婆婆也去?”張逐日看向蘇衛清。

“對,我媽也過去。”蘇衛清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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