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昌有些詫異地看了黎善一眼:“好幾年第一名沒有過女同誌了。”
“這孩子確實聰明,老劉私底下都誇了好幾次。”
文部長從背後探出頭來,聽見有人誇獎自己部門的乾事,他自然是要露麵說兩句的:“腦子好,學習勁兒也足,到底是年輕人,就是有拚勁兒。“
楊國昌頓時高興不已:“年輕人就該有這樣的拚勁,未來還是要靠年輕人啊,我們都已經老了。”他拍拍蘇維民肩膀:“老蘇啊,你好福氣,得此佳兒佳媳,他們結婚的時候我在省城沒趕得回來,否則說什麼都要上門祝賀。”
“您也是為了廠裡嘛。”
蘇維民對楊國昌十分尊敬,就連蘇衛清也背脊挺直不說話。
黎善看的出來,父子倆都很尊敬這位楊廠長。
楊國昌又問了蘇衛清幾句話,得知蘇衛清進了秘書處,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更高興了幾分,然後便帶著武秘書走了,文部長也趕緊跑了,生怕被蘇維民留下來繼續開會加班。
蘇維民帶著蘇衛清和黎善回了辦公室,一進門蘇衛清就狠狠地告了一狀,說到底,他對吳梨尋求黎善幫助,卻差點害的黎善挨打這件事很有意見,家裡蘇衛海兩口子都在,他不好告狀,乾脆帶著黎善跑蘇維民這兒告狀來了。
黎善也很懵。
她居然也被蘇衛清給騙了,她還真以為蘇衛清是來提醒蘇維民的。
畢竟中老年CP的男女主,總會有貼心兒子不是麼?
感情這也是個破舊的皮夾克。
蘇維民聽了後直抓頭,作為一個省級大廠的副廠長,上麵的鎮山太歲又不管事,他雖是副,實則為正,整個藥廠他都能擺得平,可偏偏搞不定家裡的兒女們。
這會兒蘇衛清來告狀,他要是不說點兒什麼,恐怕會傷了小兒子的心,但真要是回去說了蘇衛海,大兒子恐怕也不好受。
難啊!
蘇副廠長終於嘗到了兒子多的苦楚。
告完狀的蘇衛清神清氣爽,帶著黎善就準備去食堂,隻留下蘇維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頭疼。
“要是爸回去罵大哥可怎麼辦?”黎善出了門就掐了蘇衛清一下。
“我大哥就該罵。”
蘇衛清一把捉住黎善的手,塞進自己的口袋裡:“他就是個糊塗蟲。”
黎善有些無奈。
但被人這樣維護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無奈過後,黎善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乾脆快走一步與蘇衛清同行,夫妻倆一路說說笑笑的拉著手下了樓,一直到了樓下才鬆開了手。
食堂裡燉了豬蹄,所以晚上特彆熱鬨,不少孩子拿著大茶缸下來打菜,茶缸外麵還做了防燙棉套,黎善側過頭看蘇衛清:“咱們好像沒帶保溫桶。”
“沒事,我帶著呢。”
蘇衛清說著就朝著後廚的方向跑去,不一會兒就拎著個橘色的保溫桶出來,裡麵已經裝滿了豬蹄:“我媽這人馬虎,丟了好幾個保溫桶在食堂,這邊大師傅和我媽認識,就幫我媽保管著,我直接到後廚拿就行了。”說著,他歪了歪身子,壓低了聲音吐槽:“也就是這時候我才體會到親爹是副廠長。”
夫妻倆拎著豬蹄回了家。
這一晚上,雖然飯菜很豐盛,大家夥兒卻都沒什麼好心情。
尤其羅玉秀,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大半夜的坐在客廳裡,差點把出門倒水喝的黎善嚇了一跳:“媽?”
“善善?你還沒睡啊。”
羅玉秀也有些詫異,她本以為大家都睡了呢。
“沒有,我還在準備明天開會用的資料。”
黎善去廚房倒了杯熱水,給羅玉秀則是衝了一杯麥乳精,蘇家孩子少,羅玉秀對兩個孫子也很疼愛,麥乳精之類就隨意的放在廚房裡,隨便誰都可以去衝。
“媽,這麼冷的天你坐在外麵不難受麼?快喝點兒熱的暖一暖身子。”黎善走到羅玉秀身邊坐下。
羅玉秀接過黎善手裡的杯子,歎了口氣:“今天委屈你了。”
黎善知道羅玉秀說的是吳梨的那件事,不在意地笑笑:“嗐,這算什麼,都是一家人,大嫂向我求助,我還能乾看著不成?”
她也為自己辯解了一下。
雖然沒聽到吳梨是怎麼跟羅玉秀說的,但她不用猜也知道,吳梨肯定會弱化自己在這件事裡的錯處。
說不定還會說是她主動插手幫忙呢。
羅玉秀愣了一下:“她向你求助的?”
“是啊,總不能我主動插手吧,我那時候身邊還有客人呢。”
黎善將張慶東送錢的事告訴羅玉秀:“這件事了了,我跟紡織廠的關係也算是徹底了結了。”她說完,伸手挽住羅玉秀的手臂,臉頰靠在羅玉秀的肩頭,語氣感慨:“媽,其實我特彆謝謝你。”
“嗯?”
羅玉秀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疑惑地側過頭看她。
“其實不僅大嫂的娘家鬨騰,我娘家也不遑多讓,我和蘇衛清結婚這麼久,而且我爸還被帶去公安局,要換做人家婆婆,估計早就看不慣我這個兒媳了,可媽你不僅沒有責怪我,更沒有看不起我,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過,依舊對我那麼好。”
“這娘家啥樣,又不是你能決定的。”
羅玉秀覺得那些因為兒媳婦娘家不好就瞧不起兒媳的婆婆都是大傻瓜:“我這人不看重那些虛的,我隻要知道你是好孩子就行了。”
她想起文部長和劉主任對黎善的誇獎,臉上就忍不住漾出笑容來。
黎善的工作越出色,她就越自豪。
她還聽蘇維民說了,黎善還要參與到最新項目裡麵,成為研究所那邊的直接對接人呢。
要知道就連蘇衛海都還沒定下名額呢!
“所以我才說我很幸運啊,不僅碰上衛清這樣的好丈夫,還碰上你這樣的好婆婆。”
羅玉秀被這一番話說的既高興又感動。
心底卻對吳梨的意見更大了。
明明是主動求助,卻告訴她是黎善主動幫助,這雖然隻改了一個字,但意思就差太多了,羅玉秀本來隻覺得這個大兒媳有點小心眼兒,誰曾想到,這心腸也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