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什麼新品種,結出來的毛豆也確實好看。”
鄔玉年跟黎善嘮家常,說著還忍不住念叨:“都是科學家的本事,你姥爺跟我說還把我嚇一跳,沒想到這科學家還管研究豆子呢。”
“怎麼不能。”
黎善給解釋:“隻要是能研究的,都有專業的科學家,而且這毛豆長飽滿了好啊,毛豆長熟了就是黃豆,黃豆好了能榨油,還能磨豆腐,全身都是寶貝呢。”
鄔玉年聽著連連點頭。
確實,要不全身是寶貝的話,人科學家研究它乾啥呀。
“等新黃豆上來了,我可得多買些,到時候甭管磨豆腐,還是做豆乾都是好的,家裡人多,各家分點兒,也消化的快。”這才剛過了年沒多久,鄔玉年就又想著過年的事兒了,還不忘催生:“你這一眨眼的功夫,結婚也好幾個月了,有消息了沒?”
“沒有。”
黎善搖頭,見鄔玉年歎氣,又趕緊解釋:“是衛清說不要的,我倆一直防著呢。”
“啥?”鄔玉年瞪眼,她還沒見過這麼不著調的小夫妻呢,誰家兩口子結了婚不急著要孩子,還防著?
“衛清說我年紀小,身子骨沒完全長好呢,要是生孩子肯定很辛苦,就想著先等兩年,等身體養好了,再要孩子。”
鄔玉年還是頭一回聽這說法。
“他們家能同意?”
“我公爹和婆婆都是開明的知識分子,尤其我婆婆,本身就是婦聯主任,最懂這些方麵的知識了,都是支持我們的。”
“那就好。”
鄔玉年一聽說蘇家老兩口同意,心就放下一大半,隨即又嘟嘟囔囔念叨著:“晚點兒生也好,這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當初你親姥姥,就是生紅梅的時候沒的。”
說起黎善的姥姥,鄔玉年的臉上湧上悲傷。
無論過了多少年,回憶起當年的慘烈,鄔玉年都覺得心酸無比。
黎善點點頭:“我也是為了安全,才決定晚點兒生。”
“但也彆太晚。”鄔玉年又提了一句。
雖然蘇衛清瞧著不像那忘恩負義的人,但人心不可測,誰知道這人呐,以後會不會變呢?
當初黎紅軍求娶張紅珍的時候,也是一百個誠心誠意,可後來呢?不還是良心壞了,不僅將當初的誓言忘得一乾二淨,還冷漠對待黎善,任由童玲虐待黎善,要不是她多了個心眼去了一趟,恐怕都不知道,黎善在黎家過的是什麼日子。
“等你有了孩子,以後也算有依靠了。”
黎善看著鄔玉年那一臉感歎,突然想起來,鄔玉年和張儒東是沒有孩子的,仿佛鄔玉年親生女兒一樣的張紅梅,實際上是張儒東和她親姥姥的女兒。
而且……
她也沒聽說過鄔玉年掉過孩子。
難道鄔玉年本身不孕不育?
黎善洗了臘肉,還當了主廚,除了主食是鄔玉年早就準備好的,其它現做的小菜全是黎善親手做的,張儒東吃的很香,尤其炒臘肉,他更是就著吃了兩個大饅頭,惹得鄔玉年顧不上給張儒東麵子,當著小輩的麵就把筷子搶了下來,生怕老爺子吃撐了。
要知道,往常在人前,鄔玉年可是很給張儒東麵子的。
等吃完晚飯,鄔玉年趕緊忙著煮消食湯給張儒東喝,而蘇衛清則是帶著黎善坐在院子裡,張儒東弄了個藤椅靠著,狀似無意地說道:“前幾天黎紅軍來了的。”
嗯?
黎善立刻回過頭,臉上帶上疑惑:“他來做什麼?”
“給你留了兩百塊錢,自己帶著童玲回鄉下了。”
黎善:“……他不是有工作麼?”雖然隻是掏糞工。
“那工作保不住了,紡織廠來了個新廠長,改製了不少,黎紅軍一沒住房,二來名聲也不好聽,身上還背著處分,受排擠的厲害,他乾脆將名額給賣了,打算帶老婆回村裡。”
“那戶口怎麼辦?”
“這我沒問,那錢我也沒收,我主張,反正都登報脫離關係,何必再拉拉扯扯。”張儒東看向黎善:“你要是不願意,也可以去跟他要,他估計還沒走呢。”
“姥爺你做的對,這錢我可不敢要。”
黎善搖搖頭:“他要是早願意回鄉下,說不定黎聰和黎珠都不用下鄉了。”
到時候全是農村戶口,直接參加大集體務農就行,又何必下鄉去呢?
張儒東見黎善沒其它反應,頓時鬆了口氣,他還真挺怕孫女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去原諒黎紅軍呢,現在這樣最好,不原諒,但是也不報複。
以後就隻是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