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拉到吧,現在都沒下鄉這回事了。”
張朝一聽自家親媽鬆了口,頓時就嘚瑟了起來。
卻不想範琴冷哼一聲:“沒事,咱老家也有親眷,到時候把你戶口遷回去,申請個宅基地也行。”
張朝:“……”
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這年月往村裡遷戶口容易,往城裡遷戶口可難。
當天下午,張朝就從單身宿舍搬到了黎善和蘇衛清家裡那一間空屋子,跟蘇小樓做了鄰居,而蘇小樓在得知張朝也要考大學後,頓時更加高興了。
吃晚飯的時候,那小嘴兒叭叭的,是一刻都不停。
“舅舅你以後是不是要和媽媽做同學?那你可得幫幫我媽媽,我媽媽力氣小,以後舅舅你幫媽媽乾活兒吧,媽媽也教你讀書呢。”
“舅舅,以後你是不是一直住家裡呀,那你可以跟我玩麼?”
“舅舅舅舅……”
“……”
整整一晚上,張朝身邊都粘著一個小可愛。
難得一身輕鬆的黎善吃飯都比往常自在些,畢竟平時這會兒蘇小樓粘著的人是她。
蘇維民心情好,拿著酒和小酒盅就自斟自飲起來,一邊詢問張朝:“你爸媽知道你要參加高考的事麼?”
“知道的。”
張朝趕緊放下筷子回答道:“他們起初不同意,後來得知不影響工作後,就同意我試試了。”
這回答真是又乖又老實。
蘇維民就喜歡張朝這個性子,聽他這麼說,也跟著點點頭:“你回去告訴你媽,就說我承諾了,隻要你工作時間認認真真,我保證你在藥廠的工作安安穩穩。”
這算是給了一枚定心丸了。
畢竟範琴最擔心地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彆為了去參加高考,結果再把工作給丟了,這要是考上還好,要是考不上一輩子可就都毀了。
“謝謝蘇伯伯。”張朝立刻激動地站起來給蘇維民鞠躬。
“真謝謝我就跟我喝兩杯。”
蘇維民又起身給張朝拿了個小酒盅,他個兒子隻有蘇衛洋能喝一些,畢竟兵油子不能喝去了部隊也變得能喝了,蘇衛海嫌棄酒精殺死腦細胞,一天不離開研究所,一天都不可能碰酒杯,蘇衛清……單純就是不能喝,小時候用筷子沾了點酒,就點了點嘴唇,結果腫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張朝得了一杯酒,立刻舉起來跟蘇維民敬酒。
他還是能喝點兒的,張家男孩多,都是打小練出來的酒量,得了蘇維民的承諾,自然是要將蘇維民給陪好了的。
這一頓晚飯算是待客宴,屬於羅玉秀老兩口招待張朝這個兒媳婦娘家兄弟的晚宴,所以一整個晚上羅玉秀都表現的很是高興,直到房兩口子帶著孩子和張朝回了他們自己家,才臉色一變,一把抓住蘇維民的胳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著好像老兩口子也要參加高考?”
“是啊。”蘇維民一看羅玉秀這狀態,就知道她要爆炸,連忙順毛捋:“你是不知道,衛清這幾年在小黎的影響下有多好學,他寫的那些文章,我在省城的老朋友都打電話來問了,還想叫我放手讓衛清去報社上班呢,而且我看衛清這小子,心思就不在秘書工作上麵,現在可以參加高考,要是考上了就鍍一層金,回頭去報社級彆也能高一點,要是沒考上,我也能有借口將他調去省城報社上班去。”
羅玉秀:“……”
這裡麵還有這麼些彎彎繞繞?
她怎麼頭一回聽說呢?
“那黎善怎麼回事?她在廠裡不是挺好麼?”
“說到小兒媳婦,我就要跟你談談小樓了,這小丫頭聰明吧。”
羅玉秀點頭。
聰明……那是真聰明。
外麵人不知道,但自家人知自家事,老兩口住隔壁自然跟孩子跟親近,總之家裡幾個孫子都不如這個小孫女精,人小鬼大就不說了,歪道理也是一堆一堆的,尤其她在學習上麵,是真有天賦,蘇維民私下裡教了那麼多首詩,還有一些數學題……
不是她吹牛,才五歲的小娃娃,做現在四年級的數學題,說不定都能拿高分呢。
難不成這孩子繼承的是黎善的腦子?
說起來……當初黎善好像確實考了藥廠第一名來著,要知道黎善可一點兒內部複習資料都拿不到,純粹靠自己複習,提煉知識點得來的第一名,是實打實的。
“這麼聰明的孩子,老留在白馬縣真是屈才了。”
那為啥不送省裡?
羅玉秀話還沒問出口呢,蘇維民又說:“便是送省裡我都覺得虧了,你看我們寧省,從古至今有什麼好大學沒有?”
怎麼沒有啊……就是自從奉命停學後,那些大學也關門了。
裡麵的老教師都走的沒剩下幾個了。
“我的想法是,先叫他們倆去試試,萬一考上京城的大學呢?”
羅玉秀愣了愣。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