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
害人總不至於毫無緣由,看最後的受益者是誰就曉得了。
要解這蠱,非得要一味玄霜絳雪不可。而事情又出在黃鐘峰的大師姐身上,那麼此種舉動——
無異於是逼她來合歡宗討藥。
“蓮小宗主,你想用這個作為脅迫,是不是有些單純了。”
她示意般地收緊了虎口,蓮思柔的呼吸逐漸有些困難。毫無疑問,大境界之差讓這點威脅顯得很是可笑。
“把這一味藥給我。”
蓮思柔笑了一下:“可以,但……”
“但?!但你個**——”越長歌忍不住罵道:“瞧你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行事就如此下作呢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什麼本事往老娘這裡招呼不成非得欺負我徒兒這不純純找罵欺負小孩子也就算了還教唆人家閨女走向歪路火上澆油!蓮思柔,你最好彆告訴老娘你玩因愛生恨愛而不得就毀掉那種俗套的戲碼,堂堂一宗之主腦子裡全是風月漿糊憑一己之力攪渾三個宗門你自家門人知道嗎?!”
柳尋芹隱在暗處,她聽得揉了揉額心,淡淡提醒道:“玄霜絳雪。”
“聽到了嗎?交出來。”
越長歌涼涼道:“不然你親娘都找不到你骨灰盒,本座會給你揚乾淨的。”
“越長老何必要與我如此置氣?”
蓮思柔揚起了頸脖,暴露了柔弱處,看上去毫不在意。
“你大可取了我的性命
——隻要你不在乎你乖徒兒的性命。除了曆代宗主,我宗境內無人知曉這玄霜絳雪的秘處所在。”
她說著閉上雙眼,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除非,你陪我……”
“一天?兩天?”
“就三日好了。”她想了想,似是覺得心滿意足:“三日以後,我把解藥交出來。”
柳尋芹總覺有詐,她終於從暗處顯出身形,牽了一下越長歌的衣袖。
越長歌無疑感覺到了身後些微的牽扯。
她的手猶豫片刻,慢慢放鬆。蓮思柔一下子滑落而坐,捂著嘴繼續咳嗽起來。
越長歌睨了蓮思柔一眼,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她的手先是環抱著揣在一起,緩緩走過幾步,又倏然伴著廣袖垂下。
“可以。”越長歌說:“不過呢,你先將玄霜絳雪交給本座,這蠱毒不可一拖二拖。”
“越長歌。”柳尋芹皺眉。
蓮思柔歪頭:“越長老說話算話?”
“那自然。”
蓮思柔倒也不忸怩,眼眸忽地閃出了幾分亮光,“好。”
一道靈光閃過,隻見她竟自丹田之中祭出了什麼物什。
修仙之人,肉身隻要不徹底損壞,到底都能修複回來,而丹田這處是重中之重,如若有一兩個閃失,輕則修為全廢,重則身死道銷。
光暈消散,露出一根神采非凡的晶瑩靈草。
首尾皆銀霜覆蓋,狀如玉如意,泛著妖異的淡藍。
那靈草被越長歌一把握於手心,她打量片刻以後,偏頭問了聲柳尋芹,“是這個麼?”
柳尋芹掃了一眼,“嗯。”
“但是越長歌,你——”
她冷著臉還沒說完,就被越長歌打斷。
“沒事的師姐。”
越長歌這下眉梢才算舒展,她回眸笑笑:“這年頭惦記本座美色的人多了去了。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我比她長了百年修為,你還怕她對我做什麼不成?”
柳尋芹眼睫垂下,思忖一二。終於,她的目光凝聚於蓮思柔。
醫仙再次抬袖時,纖細的手指張開,甩出幾根迅疾的銀針。那幾根銀針細如發絲,紮入了蓮思柔的周身三處,她咳嗽的趨勢止了一止,頃刻間,又噗地嘔出一大口血:“你……”
“蓮宗主。”柳尋芹冷漠道:“銀針帶毒,融入筋脈,隨著渾身血液遊走,三日之後於丹田彙合,到時候會暴斃而亡。”
“本座一般不殺生。我師妹歸來無虞,便給你解法。”
“希望閣下守時,倘若逾期……”柳尋芹手裡折著那枝玄霜絳雪,輕輕敲打在另一隻手背上:“到時候大羅金仙都救不回來,莫要後悔。”
言罷,她轉身離去,翩然青衫揚起了一角。
頭也不回。
越長歌看著那背影離開,柳尋芹走時毫無留戀,一臉麵無表情的淡漠,好像又與她惱上了似的。
她在心底歎了口氣,一想到接下來幾個整日都要麵對那個女人,她——
手腕被另一雙柔荑扣住。
“早就為你備好屋舍了,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