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芹抬眼望向身旁倚在她身上的女人——她聽著聽著便掐了柳尋芹一把,慵懶地輕哼道:“這話怎麼說的?本座也很溫柔理智修養好,隻是你不曾覺出來。”
“不過沒關係,往後還有很長時光。”越長歌這下緩過來了神,她翹起眉眼,輕輕湊到她耳旁,一字一句,嗬出了幾口小的熱氣:“柳、長、老,要慢慢體會本座的好呢。”
臉頰邊又被偷香了一口。
越長歌心滿意足地轉過身去,沒躺多久,卻一下子又坐起來,背對著柳尋芹開始脫衣服。
柳尋芹:“等一下——”
還未說完,她的臉上被甩了一件尚帶溫熱的小衣。
“……”
麵前的女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將那件小衣裳從柳尋芹臉上拿下來,聲音有些歉意:“柳柳,我習慣脫掉以後瀟灑地甩一下,下次記得躲。”
“哦。”
越長歌相當麻利地脫完了衣服,隻剩下最後一層,重新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
她扭頭一看。
柳尋芹雙手交疊著,平置於腹部,安靜地閉著眼睛,躺得那叫一個端正自持。
?
越長歌本是打了個嗬欠,相當不好意思地說,她剛才哭困了。但這會兒塵埃落定,一時心中歡喜,困意全無。
她見柳尋芹平躺得端正至極,就戳了她一下:“那個,柳柳?”
“怎麼了。”
“你睡覺不脫衣的?這樣舒服嗎。”
柳尋芹感覺這種時分有些陌生——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除卻上次被越長歌摟在懷裡的那一次。
她閉眼:“還好。”
“你就打算這麼睡一夜了?”越長歌似乎覺得有些稀奇。
“嗯。”
“那怎麼行。”越長歌道:“這樣我抱著你會不舒服的。”
“彆抱不就成了。”柳尋芹繼續閉著眼。
身旁的動靜窸窸窣窣了一陣,又重新安靜下來。
此時實在太晚,又打亂作息了,柳尋芹粗略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明日的安排,她正打算躺著進行冥想修行時,耳畔一聲幽幽的數落響起:
“嗬,沒想到才過了幾個時辰,山盟海誓過了,就輕易變心了。你現在都吝嗇於給出一個抱,那麼明天是不是都不準本座進門了?長此以往能乾出什麼事情來還不得而知……”
兩根手指捏住了越長歌的上下唇。
柳尋芹道:“睡你的覺。”
越長歌笑著歎了口氣,閉上眼。她現在心中的歡喜漸漸沉澱下來,又驟然生起一絲空落落的情緒。
這一夜之間發生太多事了,總感覺她們之間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但是話到嘴邊又刹不了車,竟然就這樣倉促地睡在了一起。
很沒有實感,好像做夢一樣。
柳尋芹……真的有喜歡她嗎。
為什麼?哪裡看出來的。
越長
歌胡思亂想了一通,但是師姐沒必要和她在一起委曲求全,因為她確實不是那樣的人。
這個信念讓她稍微定了定心。
黃鐘峰的花香伴隨著山巔上的微風吹過來,總讓人心情很好。
昨日下了一場暴雨,無人拘束的野花很顯然要催折許多,但正如越長歌一樣,黃鐘峰的很多東西都是自由散漫的,沒隔多久,又會從底下鑽出一簇簇,一捧捧的骨朵,來填補花的海洋。這點絲毫不讓人擔心。
柳長老昨夜到底是沒有成功冥想打坐,她疑心越長歌半夜又爬起來偷偷彈琴,讓她墜入了一個較沉的夢鄉。突然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腰身被越長歌的雙腿夾住,一隻胳膊被人壓在腦後,現在正感覺不到絲毫,很顯然麻木了很久。
“早安,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