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體上牛郎白天的時間都是空餘的, 因此要私下裡約上還是比較簡單。
這種情況大概對於他們來說純粹就是賺外快了吧,嗯,我會付錢的。
沒有再用五條悟的卡, 因為這段時間我也收到了一定工資, 並且有一小部分存款。
雖說之前的錢還暫時欠的沒有還, 但總之約這一次還是沒有問題的, 夠用。
至於之後我會另外想辦法。
就這麼一路思考,我乘搭電車來到約定地點。
那是一家我精心搜索的最近即將拆掉的廢棄遊樂園。
場地夠大,且缺少人煙。
像這種承載著一些孩子美好回憶被拆掉之後總會滋生遺憾的地帶,或多或少孕育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咒靈並不稀奇吧?
沒錯, 我打算利用這點渾水摸魚讓我的決勝武器去和他對打。
當然隻是探查實力的試探。
慫.JPG
至於約見到那處的理由也自然很好解釋——
“和父母還生活在一起的小時候經常會被帶到這邊玩, 如今要被拆掉了想要過來看最後一眼,一個人的話要去廢棄的地方總感覺有些害怕,甚爾先生可以陪陪我嗎?”
像是這樣的話術, 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到了, 並且合情合理,對方暫時沒有產生懷疑, (商討好價格後), 欣然答應了我。
……
“好久不見了, 甚爾先生。”
當然,或許是因為我心裡有鬼。
再次見上那個強壯得跟個俄羅斯毛熊似的男人, 這一回腿肚子哆嗦著好像比之前更加厲害了。
一個月不見……氣場和威懾力依舊不見半點削減。
就算在高專和倆個同窗對打練習了那麼久, 心理素質有所提升,我也還是要拚命忍耐住才能夠讓自己不至於不爭氣地“汪”一聲大哭出來轉頭跑掉。
這種一看就能徒手把我天靈蓋拍碎的男的,小緣到底饞他哪一點啊……
不過雖然是約在這兒,廢棄的遊樂場其實也沒什麼好逛的地方。
將之前的匕首歸還後,我隻是戰戰兢兢地不遠不近和約見的男人保持了短距離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四處逛了逛
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我便把人帶到園內一處尚且還可以使用的販賣機前。
“謝謝甚爾先生今天陪我過來哦, 想要喝點什麼嗎?”
“咖啡就可以。”
“好噢。”
這麼說著,看似毫無防備地轉過頭,實則已經默默召喚出了一早便提前備好的鬼新娘分.身。
說是分.身,那是因為根本不是具有鬼新娘本人意識的本體,因此就算交起手來失敗了也不用擔心會被乾掉。
要形容的話算是戲曲人偶一般關節處能夠被牽線控製的……該說是咒具還是什麼?
總之就是那樣沒有生命體征的東西,偶爾有一天就莫名其妙出現在寢室裡了,還把當時分明已經產生了一點抗體的我嚇了好大一跳。
不過得知新娘子每次出場都對我沒有惡意反倒每一回都會像是親切的姐姐輩角色一樣幫我這點,在度過最初的吃驚和毛骨悚然後,我還是迅速接納了這隻與她長相一模一樣接近兩米的巨型人偶。
甚至後來還給取了名字——鬼傀儡。
還挺像這麼回事的對吧?
不過雖然這玩意是有線牽引才能動起來的構造沒錯啦,但自從我和五條悟的握手手那時感受了一番所謂“對咒力的微妙掌控”之後,好像覺醒了什麼不得了的靈感,原本束手無策的狀況突然就解決了。
像是打通了任督六脈,能夠直接通過身體與鬼新娘人形之間的絲縷“連接”,從而像是人偶師那樣進一步通過“感應”和“看不到的線”操控她的行動。
這種感覺我也不好形容,總之能讓她依靠自己想法動起來的目的倒是順利達到了,雖然最開始有些同手同腳的,投入到打架什麼的也完全不行
但是後來隨著和夏油傑對練一日一日增長姿勢的過程中,我又發現!這個我所控製的人偶好像隻能輕鬆地作出那些我非常熟悉的某類動作。
比如如果我並不會“人枷”這招,自己無法親自掌握要領並理解透徹的話,就算再怎麼看過多少遍五條悟和夏油傑使用這招,將動作熟記於心,自己的身體肌肉沒有嘗試過、沒有記下,那麼被我所操控的鬼傀儡無論如何是憑想象也做不出這點的。
於是我拚命地學習,就算很累會被累倒,也就算會被夏油傑每次輕鬆製服,也不放棄(到了對方都覺得我有點傻的程度),纏著他讓我教一些有用的沒用的招式。
而雖然夏油傑說了以我的體型無法使用人體枷鎖絆倒製服不放海的他,但這並不代表新娘子的體型不可以呀!
人家可是將近兩米和夜蛾有得一拚的長腿大姐姐呢!
比五條悟還足足高了十厘米。
再加上本身素質比起人更接近她本體的種族“鬼”,就算認真起來對上體術大師的夏油傑,誰輸誰贏還說不準吧?
咳咳,說了那麼多,終於來到關鍵的時刻。
畫麵回到現在。
就這樣,在我轉頭過去摁下冰咖啡和彈珠汽水這兩個選項,等待飲料落出時……
我讓聽從我命令的鬼傀儡悄然無息地從販賣機伸頭,朝著自己頭頂伸出了指甲鋒利的爪子。
沒錯。
為了儘可能洗清嫌疑,總之就是要甚爾相信傀儡的襲擊與我無關,姑且讓傀儡對我本人作出攻擊行為比較好。
但是就是不知道對麵會不會看得到和咒靈相似的鬼傀儡並出手救我了……
不管了,總之先試試!
“唰——”
“啪!”
啊……
他果然看得到嗎?
雖然聽聲音好像隻是一巴掌拍在了販賣機上威嚇了一下,但光衝這家夥能夠看得見這點,基本上可以判斷出他就是那邊的人沒錯了。
畢竟謝必安說,好像他們鬼但凡隻要在我身邊,各方麵的特征比起原先都會要更加接近咒靈。
那麼這樣一來,他之前給我的那隻匕首真的是咒具?
但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不成其實我在試探他的同時,他也在試探我嗎?
不過剛才那下和鬼傀儡配合的偽裝,估計足以消除對麵對我的提防了吧?
“怎麼了嗎?甚爾先生?”
裝作被動靜嚇了一跳的樣子如是詢問。
不過雖然有了心理準備,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轉過頭來的時候還是給稍微嚇了一跳。
好近!
這樣的近距離,還有對方手掌按在販賣機上在我麵前形成人牆的狀態。
無視掉中間默默縮手的鬼傀儡的話,完全就是一副被壁咚的場景。
立刻忘掉了之前冷靜的分析和思考,我這會兒幾乎是不用耗費多少演技就已經整張臉陷入到了驚慌失措、汗流不止的狀態。
“那……那個,請問?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我一個哆嗦後退了一步,背後抵住販賣機的機壁,這才好歹避開對方幾乎噴灑在我頭頂發絲夾帶著些微苦澀煙草味道的氣息。
好漢饒命……
而或許是見我縮成一團、眼睛也化成蚊香快要被嚇到現場飆淚的樣子,男人微微斂了斂眸,視線不著痕跡地朝上方掃了眼。
似乎在確認過我真的什麼也看不到對目前狀況一無所知後,這才卸下麵上原本泄露出殺意的冰冷表情,轉瞬切換成了那熟悉且專業級彆的營業式微笑。
“啊,這個,剛才有些傾斜看著要倒的樣子,稍微扶了下。”
他朝著我身後緊靠的販賣機示意了下,說著結實的手臂已經回收了去站直身體與我保持距離:
“抱歉,嚇到你了?”
我儘量將原本全然的恐懼迅速消化,強行擺出一副被對方猛然靠近而感到小鹿亂撞的嬌羞少女模樣,抱緊手裡拿住的飲料點點頭又急慌慌地搖搖頭。
“不…沒嚇到,原來是這樣,我該對甚爾先生說謝謝才對!”我將買到的冰咖啡遞過去,抿住嘴唇低下頭不去看他,“那、那個,請用。”
鬼傀儡那邊的視野我也是能夠看到一點的,不過因為有被紅蓋頭蓋住的緣故,接收到的景象是有些紅紅的。
我在低頭閉眼的一刻迅速感受了一下她那邊的視角,奇怪的是甚爾雖然看起來好像知道傀儡的存在,但視線不知為何始終沒有停留在她的身上……
就好像他隻是像獵豹那樣憑借著驚人的對危險的第六感感受到了這種不同尋常東西存在的樣子。
而不是用“眼睛”(?)
據我觀察,他確實是有點奇怪的。
並且之前用在對方身上的情蠱這次看來真的也沒有一點生效的跡象。
來之前有像蠱娘問過,這種情況隻有可能是那些蠱粉生效前,便已經被彆的什麼東西吸收掉了。
比如,對方的體內還存在著另一種蟲。
“萬俟小姐。”
而就在我思考著這些和甚爾的真正來頭時,我察覺到自己的手接下來也□□燥而寬厚的大掌輕輕牽起。
有些訝異地看過去。
“要到那邊的海洋球樂園玩玩看麼?現在剛好沒人。”
一副溫和笑容的黑發男人向我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