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奇怪的海域果然和輔助監督傳送過來的資料一模一樣, 雖說前一天的確清除完了所有咒靈,但是第二天我們過去時發現再次滋生的新的咒靈重新將這裡填滿了。
感覺就好像是遊戲地圖裡能夠自動刷新出源源不斷小怪的特質,難不成這裡設置了某種我們都不曾了解過的特殊術式嗎?
我這麼想著, 又一邊和著兩個dk一起重刷了一遍那片海域的咒靈。
其間我們還嘗試擴大了【帳】的範圍,借助五條悟好用的六眼看了看海底的情況……似乎並沒有異狀。
難不成問題會出現在更深的海域裡麵?
畢竟縱使是五條悟, 也不是千裡眼,他的眼睛也是有勘測範圍的。
有了這個思路, 夏油傑扒拉出幾個會水的咒靈下沉到海底,但即使如此勘測範圍仍然有限, 沒有什麼意外的收獲。
其實早在看到【窗】的探查報告說這片叫做“神之海”的禁區時常有咒靈滋生我就在猜測了,這種狀況會不會跟兩麵宿儺那根神奇的手指有關。
畢竟夜蛾在課上就有曾說過, 詛咒之王的二十根手指既是劇毒的毒物, 與此同時也是爭相搶奪和覬覦的能夠提升實力的寶物
千百年來不斷有咒靈如同飛蛾撲火、趨之若鶩。
而這個我恰好在找的東西, 現在沒準就潛藏在這片神之海中的某一處地方。
若是能找到的話,沒準鬼新娘那邊的情況也就好解決了。
我會想到這點,五條悟和夏油傑自然也會想到。
隻不過現階段畢竟隻是猜測,索性這塊地域也是當地人避之不及的禁區
所以我們再次清理了一波,決定等到第二天再過來觀察是否還會有新的咒靈再度增加。
若是果真如此,那麼便不得不考慮跟學校和輔助監督那邊上報情況請求增加搜查一類的咒術師作為增員了。
我記得冥冥學姐的烏鴉就可以做到類似的事情, 而可惜烏鴉沒辦法潛海就是。
*
而等到我們第二天再度來到那塊禁區時,意外地發現已經有一個人提早一步先於我們在那。
大老遠就見著一個太陽照射下的稻草般金黃發色的晃眼黃毛, 慵懶地躺在裙帶菜一樣海浪拍打上來的白色淺灘,我記得他, 好像是叫長穀川航一朗來著。
這人就是讓我們住下的那戶人家的孩子,也即是被我們仨古怪行為嚇得不輕的那位太太的兒子
昨晚在飯桌上時打過照麵,麵無著一張表情一語不發的樣子,也不與人主動攀談, 感覺是個有些沉默高冷的少年。
嘛,不過這個也不好說。
因為最開始開學那會兒五條悟給人的感覺也是高冷疏離來著……結果不知怎地不知不覺就變成了現在這副一言難儘的樣子。
這個暫且不提。
令我和兩個dk都感到少許奇怪的是,我們暗處悄悄觀察了一周,五條悟也用六眼掃視過了,今天的這塊海並沒有像昨天一樣刷新出新的咒靈的樣子。
感覺有些蹊蹺。
難道是因為那個人也是咒術師的緣故,所以在我們來之前咒靈就被對方全部消滅了嗎?
這大概比五條悟是個安靜高冷的美男子還扯。
“啊,說起來,”我們嘰嘰咕咕討論一陣沒有結果,夏油傑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會不會和那個講法有關?”
“哪個講法?”我和五條悟扭頭看他。
“唔,就昨天在鎮上溜達時有聽人提道,那少年似乎是鎮上神職家族繼承人的緣故,是最接近神的人,”夏油傑聳聳肩,當然大半都是用著調侃的語氣,“大概身上真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吧?詛咒不敢靠近什麼的。”
“原來是這樣。”我點頭。
不過我怎麼感覺這個說法不太站得住腳呢?
華國也就算了,你們霓虹這邊的神也太多了,一草一木皆是神,大大小小八百萬,路上隨便撿個石頭扔出去說不定都能砸中幾個,若是一個兩個都那麼厲害的話,那哪裡還有咒靈的事兒?
又等了一會兒見沒有特彆的異常,讓夏油傑釋放了幾個觀測咒靈後我們就決定打道回去,下午或者明天再看了。
“那個,要去稍微打個招呼嗎?”
走之前,我還是試探地征求了句。
“噯?不要吧?”五條悟一臉嫌棄,“我感覺那家夥看起來好囂張,氣場合不來的啦。”
“你和大多數人都合不太來吧?”夏油在旁虛眼吐槽。
“哈?你又想被我錘嗎?”五條悟眼刀射來。
“來?”另一隻比出挑釁手勢。
見他們又要打架,我立刻打消了先前的想法。
“行了行了,我們回去吧,這裡好熱。”
我說,推著互相瞪視兩人的後背就往前推。
這個時候我的餘光下方好像忽然閃進了個女孩子的身影。
一頭長發,穿著輕飄飄的小裙子,單薄伶仃的身材好像海風一刮就能被吹走。
對方似乎也發現了躺在不遠處沙堆裡的長穀川航一朗,正在一麵按壓住亂飄的頭發,一麵試探地向此時被波光粼粼海麵覆蓋的少年那邊接近。
因為隔得有些遠而且是背對的緣故,我沒太看清那個女孩。
但不知為何,隱約覺得那慢慢走去的背影有些眼熟。
不過倒也沒有多想。
大概是為了尋求刺激來這裡約會什麼的吧?
但真的沒問題嗎?雖然這時候沒有咒靈暫時安全…是不是還是過去提醒一下會比較好?
當我還在糾結時,夏油傑顯然也注意到了那邊的狀況。
“沒事的,”他說,“我放下的那幾隻都非常強,就算是有人會誤入到這裡也沒有關係。”
五條悟卻一副古怪的樣子在一旁有點怪怪地打量我。
“你很在意那小子啊?”他挑了挑眉,又飛快往海的那處瞥了眼,語氣陡然不屑,“該不會是……”
我一下子切換成半月眼,對著他吐槽:“發現你真是比一些jk都要戀愛腦噯。”
不過要說起來,我對長穀川確實有一點在意……
因為總感覺這個人長得過於像蘇打了!
*
之後我們便回去了。
兩個dk在我沒注意時轉頭沒,不知道又到哪裡找樂子了,我沒大在意,那會兒正在房間裡跟謝必安聊天。
地府和基友的世界一樣存在一些時差,並不是每天都能很幸運聯係上。
今天剛好就湊巧,我跟他傾訴了一下目前的苦惱。
現在的出差任務顯然是陷入到了停滯不前的狀況,其他倒沒什麼,主要是這意味著我還得在這個要空調沒有電腦蚊蟲還賊多的偏遠小鎮再待起碼一星期。
當時我便很急切地詢問對方可不可以幫我破局,又或者有沒有專業對口的陰間鬼怪。
謝必安那邊沒有讓我等多久,不過還是謎語人了一把,說叫我等到今天晚上,到那個時候一切阻礙都能順應我的心意迎刃而解。
謝:【抱歉啦,我隻能透露那麼多哩】
謝:【不過小琪子你要相信你的‘幸運’,而且你的命格早就注定了你這一生會遇上許多貴人,一切橋到床頭自然直,不必太過擔心啦。】
發下這兩段講了跟沒講似的神棍話,對麵就不吱聲了。
不論我再怎麼戳也無了動靜,大概是地府信號中斷了吧,我這麼想。
不過……幸運什麼的,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真的是存在於我身上的嗎?
你倒不如說我傻人有傻福還比較有說服力呢。
自我吐槽了一番,沒等我想著接下來乾些什麼,便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我以為是那兩個人回來了。
下意識抬頭看去,結果猝不及防與外麵來的金發少年麵麵相覷。
啊……
他來這裡乾什麼?
好在不等我尷尬醞釀,那邊已經是垂下眼,抬手合門身子重又退了出去。
“抱歉,忘記這裡有人了。”
“嘭”一聲,如同來時那樣,他風風火火把門帶上了。
原來如此。
也是,家裡住了客人確實會不太習慣。
我正要鬆口氣,沒空幾秒,才出去不久的人就又開門進來了。
我:?
這人乾嘛呢?
我有些不明所以,看著他麵無表情徑直走進來,然後隨意找了個地一屁股坐下
正對過來默不作聲地看著我。
“……”
見他這個架勢我瞬間有點慌。
該不會……
該不會是我昨天在飯桌上那時有哪裡令他不快惹到他,現在這人突然想起來覺得不爽準備揍我一頓吧?
不要吧。
我分明吃飯也沒有吧唧嘴的壞習慣啊?
況且貌似也除了感慨一下他和我穿越前知道的一個霓虹男明星很像之外,好像就沒有特彆地關注了。
難不成就是稍微瞥去的那幾眼讓他感到不快了?
“喂,我說……”
“非常抱歉是我的錯我保證下次不會了請不要揍我!”
“哈?”
結果在我“不知道哪裡做錯總之先道歉就對了”的求生舉動後,對麵卻是好像被嚇到一般露出了微訝又略顯困惑的表情。
“……我乾嘛要揍你?”
他皺起了那對給人以鋒銳感覺的雙眉。
太好了…原來不是。
“那你是……”
“隻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你而已。”
“噯?我嗎?”
雖然有些受寵若驚,我也還是坐直身體作出一副認真聆聽者的樣子。
“那個,您請說?”
“你和那兩個人是情侶關係嗎?”
我:?
一上來就那麼勁爆的嗎?
“當然不是!”我極力否認。
並且深深懷疑對方會有這樣的錯覺怕不是也和她可伶的母親一樣看到了什麼奇怪的場麵。
不過那些都是有原因的啦!
果然,他微微偏過頭,沉吟道:“這幾天晚上有聽到很大的動靜……”
視線幽幽移向我,依舊麵無表情:“這裡的隔音挺差的,你們最好注意下收斂些。”
呃啊啊!
絕對是被當做奇怪的一群家夥了吧!
他說的,那隻是我們在例行在室內進行簡單的格鬥訓練而已!
並且印象中明明也已經事先放了【帳】了的……
等一下,有放嗎?
交給悟了,那家夥真的放了嗎?
好吧,我也不記得了……有弄出什麼很大的動靜?
隻要稍稍想想旁人視角,我的臉一下子便詭異地潮紅起來。
完了,仔細想想那些響動好像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
“算了,怎麼樣都無所謂,”或許是明晰地目睹到了我臉上浮現的一絲尷尬,他非常體貼地轉移話題:
“我問你,你是出於怎樣的理由會……喜歡上某個人的?”
我:?
好家夥你也是戀愛腦?
很顯然這少年是遇到了戀愛上的問題,而且沒猜錯的話應該與海邊時看到的那個背影少女有關。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跑過來問我(莫非我是什麼長得很像戀愛專家的人嗎),我也還是按照感覺如實回答:
“這個的話……我也不確認,大概是性格,還有合拍程度一類的?”
長穀川微頷了頷首,似是思考了一下,抬起頭,又問:
“那麼,臉呢?”
嗯?
是在問說單純出於顏值喜歡上一個人嗎?
“這個當然也是有可能的,”我想了想,“因為吸引人自然會有所關注,嘗試接觸過後,慢慢地產生一種‘嗯,就是他(她)了’的靈光一閃?……大概就是這樣?”
害。
搞什麼啊我。
講得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明明連個男孩子的手都沒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