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她絲毫不顯心裡的鄙夷,“行,那你們先準備,我先進去了。”
三當家叫住她,仍舊不放心,“等等,你說的做一點小小的準備是什麼?萬一它變太厲害,我們控製不了它……”
酩妲神秘微笑,不語,推了一下眼鏡,轉身進去。
十五分鐘後,穿著破爛衣服的大當家和三當家被手下人挾持著進來了,兩個吃的膀大腰圓的男人一進來就哭天喊地地看著被綁在手術台上的喪屍,一個喊兒子,一個喊侄子。
那架勢,簡直像親爹死了似的。
酩妲表情微妙了一瞬,看不出來,這倆豬頭還挺有表演欲的。
被綁在手術台上的喪屍仰起脖子,亂糟糟油膩膩的長發後,暗紅色瞳孔露出些許空白與迷茫,看著兩個男人,喉嚨裡嗬嗬了幾聲。
“兒子啊,你有意識了是不是?我是你爹……呃,你爸爸啊!你不記得了嗎?”
“大侄子啊,叔叔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你們不能這樣對他!……”
大當家和三當家入戲太深,一個勁要掙脫手下的拉拽要闖過去,那架勢搞得他們手下都有點懵圈,這整的跟真的似的,都不知道要不要放他倆過去。
喪屍似乎被他倆的表演打動了一般,雖然眼睛裡還是陌生,但眼巴巴看著他倆似乎想等他們救他。
大當家和三當家心道這喪屍果然有智商了,但還是挺蠢的。他倆繼續發揮誇張的演技痛苦悲戚地想拯救自己的親人。
【呦呦呦,這大戲演的】
【笑死,三方都覺得自己演技很棒】
【他們也都覺得對方很蠢】
【嗯,演員們都非常配合】
【演中演】
……
酩妲看差不多了,及時上線,免得兩傻叉沒台詞了,說來說去就那幾句。
她露出一副惡人姿態,“就憑你們?自身難保還想救它?”
她慢吞吞拿起一把砍刀,“燒紅。”
旁邊的新助理手下不明所以,但不由自主按照她說的做。大當家他們也不明所以,包括被綁著的喪屍。
就在這一下功夫——
她拎著燒紅的刀,揮臂猛地一刀砍在喪屍右臂。
一條胳膊飛出去,砰的砸落在地。
空氣裡依稀有火燒燎肉的嘶嘶聲,以及一股焦肉味。
現場瞬間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直到幾秒後喪屍劇烈地掙紮嘶聲吼叫,所有人才回過神。
大當家和三當家一下都忘了演,完全沒想到這就是所謂‘做一點點小準備’。
麵色平靜的少女已經麵不改色地再次讓那人燒紅刀,回過神的大當家和三當家趕緊演起來,哭天喊地地掙紮。
手下們可能被這畫麵刺激到了,也開了點竅,放開他們一下,仿佛被掙脫,然後又抓回來。
少女再度走到手術台尾端,喪屍劇烈掙紮,眼珠變得赤紅恐懼與本能的仇恨盯著她,對著她毫無波瀾的冷漠眼神,又扭頭向那邊的大當家和三當家露出求救的目光。這一次是真的。
它在求救。
它的眼神裡充滿絕望。
大當家和三當家都愣了一下,一隻喪屍感情也這麼豐富了。兩個以人肉為食的人根本不會有任何動容,隻是驚訝,立馬就心無波瀾的繼續發揮那誇張的演技。
被關在籠子裡另外三隻喪屍也瘋狂衝撞了起來,顯然暗瑪已經控製了它們,讓他們幫忙。
這一點發現隻是讓大當家他們更激動。
沒有任何人能救它。
在喪屍驚顫絕望的眼神下,燒紅的屠刀落在它的左腿,從大腿中上段,割爛皮肉,甚至拉鋸著多次重複,才能把腿骨割斷,切開最後的皮肉。
半條腿靜靜躺在那裡,和身體的主人分離。
蓬頭垢麵的喪屍隻能發出痛苦嘶嚎的氣音,甚至發不出過大的聲音,殘缺的軀體抽搐著,紅色眼珠一片虛無恍惚,青色的皮膚似乎也黯淡發黑,像一隻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的死屍。
“把他們帶下去。”酩妲說著,開始為喪屍處理傷口。
“你們太殘忍了,太殘忍了,兒子,等著爹,爸爸,等著爸爸來救你……”大當家擠不出兩滴淚,裝模作樣地乾嚎。
喪屍慢慢扭過頭,赤紅的眼睛裡是顫動的希望與祈求。
大當家他們被粗暴拉了出去,酩妲處理完傷口也往外去。
冰冷的實驗室門關上,這場大戲暫時告一段落。
門外。
“卸掉它一隻胳膊,和一條腿。”
“殘缺的喪屍,它的威脅力想必讓你們放心了吧。”
大當家哈哈大笑,“你這丫頭有股子狠勁,不錯不錯,有什麼異常直接弄死它。”
三當家也很興奮:“大哥,咱倆剛剛配合真好,演技沒誰了!”
酩妲懶得跟他們廢話,想打發走他們,配合的吹捧:“兩位當家演的很好,等過兩天暗瑪傷口好一些後,你們再假裝來救它一下,然後被我抓到了沒救成,重複幾次它就會完全信任你們了。”
大當家和三當家對視,露出笑容。
目送他們走遠,酩妲也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