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黃雲蓮母女成了鎮上時常祭拜的對象,鎮上的人求子都會去拜一拜。
蘇二木在鎮子上是徹底待不下去了,人人都道他有個殺妻殺女的哥哥,正巧孫柔也死得蹊蹺,誰知道是不是蘇家有什麼殺人的怪癖呢?
蘇二木要出海可鎮上沒有一個人敢載他,最後隻得使了一半家財搭上了外地的商船。
蘇二木跟著商人一起去了姑胥,蘇二木改了名,改了個叫蘇善的名。
過了十餘年吧,姑胥多了一位蘇大善人,蘇大善人人如其名,他呀財運亨通,才才姑胥幾年就在姑胥有了一片自己的產業鏈。
隻是呀,善人也有不如意的時候,蘇大善人原有一對雙生子的,隻是小兒初到姑胥水土不服去了一個。
而後蘇家兩百年間財運不斷,隻是不知從哪開始亂了調,蘇家一脈代代單傳,再沒出過雙生子!
故事到這就結束了,講故事的小童卻滿臉的震怒,怒火從皮肉滲了出來瞬間在身上燒了起來,淡藍的火焰燒呀燒,哪還有先前的模樣,隻有一個皮肉鬆弛的老人。
蘇家的富貴得來容易卻也不容易,蘇家世代雙生可隻有一個能活下來,雙生子出生後必有一人會被扼殺,小小的孩兒連眼睛都不曾睜開,蘇家這份潑天的富貴背後是至親的骨血,但蘇家人依舊趨之若鶩,終究是貪欲惹的禍,百餘年竟沒有一人打破……
蘇家密室下大大小小的的房間十餘間,上百名嬰鬼的怨氣如何能解,又作何解?此恨綿綿百年,百年之怨如蝕骨瘴毒,不是風吹過就會散。
是夜,約是子時,密室之上傳來一陣陣哭號,蘇家老太爺和蘇家一脈五服以內男丁皆逝了,蘇氏一脈徹底斷了。
陶朱之富縱是富垺王侯又如何,染上血色踏在屍山之上終是悖了倫常違了天道,黃雲蓮之事的造因得果不過區區一個誘惑,可人心始終是填不滿,這貪呀,欲呀,害人自害…………
樹根死了,樹葉也就落了,密室裡一陣陣熒光,趙燕綏拿出引魂鈴搖了三聲,這些熒光漸漸聚成了一束耀眼的光團向空中散去,百年的嬰鬼雖解了因果,可終是入不了輪回,但他們會以另一種形態存在,荒川原野皆有他們,或許這於他們也是一種解脫。
蘇家沒了,密室開始搖晃起來,終是大廈坍塌,一場因果一場報應。
“……………………。”
身上有沙石落下,見周舟似乎是陷在故事裡了,瞧著傻傻的,趙燕綏笑了笑,“周小姐,這兒快塌了,我們該出去了。”說著便將周舟攔腰抱起。
周舟如夢初醒,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倒不知道瞧著如此瘦弱的先生力氣竟然會這麼大,不過這個懷抱很溫暖很舒服,有種想膩進去一輩子不想出來的衝動。
周舟精神不大好,有之前嬰鬼娶親的緣故,也有其它的緣故,不覺眼皮開始打架起來,許是美人助眠,周舟的呼吸漸漸綿長起來。
瞧見周舟被不是很熟的人抱著,阿嚒有些急,小聲哼唧著希望周舟能夠聽見,可終究是杯水車薪,再後來,趙燕綏一瞪眼就噤了聲,還毫無犬格夾著尾巴跟著一路小跑,阿嚒終究是條慫狗,慫得不能再慫那種。
“…………。”
周舟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正午時間,來**的是旅店老板家的閨女水芹,小姑娘穿著蔥綠色的襖裙笑聲清脆:
“姐姐可醒了,你家相公可疼你啦,昨夜一路將姐姐抱到我家店不說,今兒一早還起早就吩咐誰也不要來吵醒姐姐,要讓姐姐睡到自然醒!”
“今兒一早姐姐一有點動靜我便讓我爹去熱菜,來回幾次我爹都以為我在故意耍他了,姐姐快些起吧,你家相公說你喜歡燉羊肉,給了我爹好些銀錢呢,眼下廚房裡正燉著呢!”
周舟有些迷迷糊糊的,她什麼時候有了相公,不過抱自己回來的話,大概能猜到是誰,頭有些腫脹,周舟又發起燒來,頭有些不聽招呼的上下點了點。
穿好衣服跟著水芹去飯堂,一路走去樹上葉兒沒有多少,不遠處幾棵柿樹上還掛著幾個橙紅。
識海中模模糊糊閃過一些畫麵,鳳冠霞帔的少女,帶著微笑的少年郎,周舟突然紅了臉,如遠處的橙紅一般,周舟有些惱,她竟然作了一場春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