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錦繡背後絲絲冒涼氣, 頭頂騰騰冒火氣,魂魄好一會歸來,咬牙切齒道:“所以, 你剛才是想摔死我?”
“不不不。”雕姐連連否認, 認真解釋道,“我隻是太激動鬆爪, 如果想摔死你,會找個大點的石頭。”
金雕沒有鋒利的牙齒, 為了方便食用,會選擇亂石灘, 這樣不僅能摔死,還能摔碎骨骼,摔成可以直接食用的肉餅。
梁錦繡:“........我謝謝你啊。”
村民宛如被什麼怪獸追趕般烏泱泱一大群跑過來,楊遠峰在最前麵。
“怎麼摔下來的?”
“是不是背包帶斷了?”
“錦繡好像動了下,金雕這才沒抓穩。”
“.......”
對於金雕強大實力的認可讓他們第一時間門認為問題出在梁錦繡身上。
梁錦繡心情複雜。
還好,有個親娘。
鄭芳:“秀, 有沒有摔傷?還能動嗎?”
楊遠峰身手矯捷跳上柴火堆, 看不出哪裡有傷口,沉聲詢問:“需要叫醫生嗎?”
“沒受傷, 剛才是我不小心掉下來的。”梁錦繡深呼一口氣,“雕姐,咱們出發吧。”
如果說出實情,鄭芳肯定不讓她去。
但這並不意味著放心。
梁錦繡抬手緊緊抓住雕姐的爪子,這樣它萬一再鬆爪,至少不會立刻掉下來。
雕姐慚愧極了,重複不知道多少遍的動作,肌肉早已有了記憶, 它生怕再鬆爪,不停默念:“不是獵物,不是獵物,不能鬆爪,不能鬆爪。”
梁錦繡明白雕姐不是有意,安慰道:“沒事,你彆飛太高,萬一掉下去也沒事。”
雕姐連連點頭。
兩人高度始終保持在比樹高一點的位置。
飛行一段時間門,梁錦繡漸漸不再緊張,相反,開始有些享受估計全天下獨一份的飛翔方式。
樹木山巒飛快從腳底掠過,她好像化作了一隻無拘無束的鳥,想往哪裡飛便往哪裡飛,唯一能阻擋的,隻有天空。
雕姐是另外一種感覺。
江湖似乎就在前方,它在追捕窮凶極惡的壞人,在除暴安良行俠仗義。
唯一的遺憾。
少了個獨臂大俠楊過。
長長的嘯叫響徹山穀,一條銀色身影飛快穿行與山巒之間門,雕姐不甘示弱發出聲長長的鷹唳:“臭狼,滾開。”
梁錦繡掉轉頭,是狼後。
它以為她被金雕抓走了,趕過來搭救。
金雕在非常餓的情況下,會捕食狼,結果通常兩敗俱傷。
金雕占據絕對的製空優勢,狼有更鋒利的爪牙,臨死反撲,咬不死,也能咬個半殘。
兩者屬於互相忌憚,平常井水不犯河水。
“狼後,我沒事,它也是我的朋友。”附近沒有降落點,而且還趕著尋找嫌疑人,梁錦繡讓金雕放慢速度,使勁揮手解釋,“你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還有野豬家族。
它們同樣在跟著跑,聽到梁錦繡的喊聲才漸漸散去。
月亮爬上那邊的山頂。
梁錦繡幾乎什麼都看不到,腳下黑漆漆的一片。
金雕眼睛變成幽幽綠色,那是極其微弱的紅外線行成的反射。
一直到楊遠峰那邊發來信息,沒發現李玉華蹤跡。
夜間門鳥兒回巢,又被金雕嚇的瑟瑟發抖,即使有回答的,也是抖抖索索:“沒看到,什麼人都沒看到。”
不害怕金雕的動物沒多少。
等天亮,隻要嫌疑人還在山裡,隻要他動,就逃不過漫山遍野動物的眼睛。
山下警燈閃爍,無數整裝待發的特警目瞪口呆看著梁錦繡從天而降,雖然已經知道,但親眼見到,還是被深深震撼。
老狗歡歡已經接到,它毛發稀疏,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老淚打濕眼睛周圍毛發,看起來可憐極了。
“嚇的尿車上了。”楊遠峰低聲道,“我問過接它的同誌,確認沒有做過什麼粗魯的行為。”
今晚能不能順利抓到李玉華,希望全在歡歡身上,結果沒想到是這麼個狀態。
梁錦繡輕輕點頭:“可能嚇著了,我去安慰下。”
十多歲的老狗,智商等同於人類六七歲的小孩,基本都什麼都懂,一下被帶到陌生的地方,一群陌生的人。
真相讓人心酸。
老狗哽咽:“不要把我賣掉,我還能看家的,我的小主人還沒回來。”
山裡人養狗為了看家護院,有的人家等狗快老了,會賣掉。
歡歡活的時間門夠長,它曾親眼見過兩次滿身可怕味道的狗販子。
“不是要賣掉你,是你的小主人回來了。”梁錦繡溫柔摸摸它乾瘦的腦袋,“你還記得他的氣味嗎?”
歡歡像被注入某種活力,立刻爬起來看向四周:“真的嗎,真的嗎,他在哪裡?”
梁錦繡暗歎口氣:“他迷路了。”
她沒想過這點。
歡歡和嫌疑人李玉華的感情非常好。
人有善惡的定義,狗狗沒有,就像那句狗不嫌家貧,對它們來說,隻要主人不被拋棄,哪怕主人犯了天大的罪,主人還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