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們不可以毀了它……”
回應平越的，是毫不留情的冰冷卻又熾熱的炮火。
如果說數年前新人類是吃了科技力量的虧，那麼謝家培育的這些進化者，幾乎將前輩們欠缺的地方完全補齊。
火力不足恐懼症直接換了人，南區的“聯邦守軍”不是沒想過反抗，然而光是無孔不入的睡眠雨、紮根地底的樹藤就已經讓他們疲於應對。尤其是當操縱係中的各屬性進化者聯合在一起時，南區的部分區域直接塌陷。
最後，隨著念力係進化者的聯合精神控製，剩下來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人類一個個都“主動”走出了庇護區。
外界的炮火聲並沒有傳達到灰霧之城。
隨著雙月神號的封鎖保護被打破，輻射汙染再次籠罩了這片區域。
前來支援的雛蜂四團不得不派出人手建立新的隔離保護裝置。
隻不過不光有雛蜂四團出動，灰霧之城的戰備人員也加入了重建隊伍。
謝初瑤和辰霧來到雙月神號上空的艙體外部，此時那些灰霧之城的戰備人員眼中的虹膜已經恢複成了正常的瞳色。
謝初瑤看著虞魚毫無陌生的與辰霧交談，眼神不禁變得有些複雜。
她若是看得沒錯，在前不久，虞魚還是第一次見到辰霧。
這個女人從未在這些灰霧之城人麵前以本尊的形象出現過。
精神係進化者……這似乎是過去新人類的稱呼，若放到艾魯法星，則屬於念力係。
不過在謝初瑤記憶裡，母親從未在自己麵前施展過類似辰霧這樣的能力。
念力係進化者確實擁有精神控製的能力，但這個能力大多數時候隻能進行簡短的動作指令以及意識引導。
當目標的精神力等級越高，控製能力也會隨之減弱。
辰霧的精神控製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她的控製影響更加深入，甚至讓這些灰霧之城的人，打心底的認同這個素未謀麵的女人，甚至與那些灰霧之城的人實現精神同調，達到精神控製的最高效果。
這時，辰霧走向謝初瑤，她一眼便看出謝初瑤在想什麼。
“隻是一種障眼法罷了，將阿娜妮替換成我的模樣，就能辦到哦……如果你需要，把我的樣子變成你也不是不行。”
“不要開這種玩笑，難道他們對你來說……”謝初瑤皺起眉。
“啊……對我來說當然很重要。”辰霧似笑非笑道。
“辰霧姐，姐她們沒事了？可是之前你們的眼睛……”虞魚跟了上來，她伸手輕輕拽了拽辰霧的衣袖。
麵對虞魚時，辰霧似乎多了幾分耐心，她溫和的笑著道，“那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不用害怕，小魚，以後你會明白的……不過楊思他們似乎正需要幫手呢，你真的不過去嗎？”
辰霧臉上的笑容，與阿娜妮交談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我……”虞魚眨了眨眼，立刻明白辰霧是在支開自己。
虞魚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站在辰霧對麵的黑發女人，見謝初瑤的注意力都在辰霧的身上，虞魚有些失落的收回視線，隻是在離開之前還是禮貌的和辰霧道了彆，“那我先走了。”
虞魚說完，轉身就從艙體上滑了下去。
辰霧看著虞魚的背影，漫不經心的幽幽道，“看來小魚真的很喜歡你呢。”
謝初瑤迎上辰霧帶著些許揶揄的視線，她的情緒沒有任何波動，聲音更是冷淡，“如果你想討論的是這些毫無邊際的事情，我想沒有這個必要。”
辰霧低聲笑了，“也對……不過，你的家人還真是放心，居然讓你單獨與我交談。”
謝初瑤眯了眯眼，她自然明白辰霧為何會這麼說。
“你的控製，對我並沒有用，甚至……”
辰霧臉上的笑容一僵，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能量運轉突然變得阻塞。
那是之前進入謝初瑤精神世界時沾上的。
辰霧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啊，你真是個不可愛的小孩。”
謝初瑤對旁人的評價並不關心，她隻在意結果。
更何況這樣的話，她從小就聽習慣了。
‘瑤瑤，既然是雙月神號的繼承人，那麼就交給你了……不用顧慮，有我們在，放手去做。’
即使如今雙月神號隻是一架無法升空的地麵建築，但辰霧的身份特殊，在沒有和謝敏同步情報之前，就算是雲菲也不能隨意做主。
不過她沒想到母親會給自己這樣的答複。
“我想要重建默星，繼承者，你能給我嗎？”在說出這句話之前，辰霧看向那些正在雙月神號上忙裡忙外的人，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危險和冷酷，“還好，你成功了。若不然，隻要能回到聯邦星球……”
謝初瑤的雙瞳微縮了一下，辰霧的模樣逐漸與她曾經記憶中的那個女人重合。
——果然是她。
隻是記憶中除了辰霧以及另外兩架人造人，尹夜夢沒有從默星上帶回第二個人類。
所以……當初的辰霧，是回來複仇的。
“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能源礦？還是其他金屬礦？事實上，當初的新人類早就發現了，如果謝家能協助重建默星，我甚至可以告訴你們那些新人類留下的能源庫所在位置。”辰霧又恢複了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她聳了聳肩，“不用這麼看著我……被那些新人類拋下的東西，我為什麼要替他們保存？我想要的，隻有默星。”
謝初瑤直視辰霧，“你想要默星？”
“沒錯。”
如今的默星，並不屬於個人，也不屬於聯邦任何一個家族。
想要將它劃入個人勢力，勢必要擺平其他幾大家族。
就在辰霧以為謝初瑤要考慮一會兒甚至得不到回複的時候，她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點了點頭，聲音清晰而乾脆——“我可以答應你。”
“你？”辰霧的聲音裡透露出幾分懷疑。
謝初瑤並不介意她的質疑，她接著道，“不過，作為交換……默星不能隻是默星。”
辰霧微愣，她看向謝初瑤那雙黝黑的眼睛。明明對方沒有施放暗元素領域，可這一刻，她卻忽然有種被對方完全鎖定的錯覺。
輕風吹起了謝初瑤微卷的發尾，她輕笑一聲，“十大家族，也該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