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淩說完就走,身後的古翊沉默了很久,直到於淩進了房間,鋪好自己帶來的床單和被褥,外麵才傳來震天動地的怒吼聲。
“你以為爺是什麼!是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的?!”
確實……有點兒戲。
於淩很清楚自己這樣做並不好,不光是他這個虛假身份成了二婚,還弄的古翊也成了二婚。
毫不掩蓋的講,在來巨石星的前幾天,他每晚都會夢到自己的逃生艙被隕石夾住,失衡向著彆的未知方向飛速行進。
夢中的他不論用任何方式,也解決不了問題。
每次。
每次都是在氧氣幾乎耗儘的那一刻,一隻手強行掰開了他變形的艙門。
那隻蟲族生物雙目漲的血紅,緊抿著嘴唇以蟲族結實的身軀強行承受著太空幾乎能將普通智人當場擠爆的壓力,將他從隕石群的移動軌跡中強行拖回去!然後對他行一個人類軍禮,姿勢標準又崇敬。
在此之前,於淩從未覺得自己身體裡有同性戀之類的設定,但看著他,不論外表是男還是女,單純用欣賞的角度來說,就覺得【好看】倆字都已經快鑲腦門上了。
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他很清楚古翊這種家庭條件優秀到極點的貴雌二婚其實沒任何影響,依舊有很多雄蟲願意,比如說下午那隻幼兒園定情蟲。因此想幫古翊圓上那個不走心的謊言,也讓自己夜不能寐的夢更平靜一些。
現在結果顯然不好,都說清了會離婚,那就應該在他的生活中悄然淡去,最好立刻回到渡鴉永遠消失。於淩做好了一整晚都在這個房間裡隱形度過,然後明天去為自己選錯身份而導致的那些多姿多彩的過去畫上個無奈的句號。
結果,衝了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疲憊後,於淩突然想起自己的日用品都放置在樓下……
就算明天離婚,今晚也得刷牙。
不得已,隻能擦乾自己,下樓去取。
此時,客廳的燈還亮著,光腦也依然在遊戲界麵,但是遊戲裡吃豆豆的小黑蟲蟲卻一動不動。
聽到一些奇怪的抽氣聲,於淩站在樓梯上仔細瞅瞅,看到古翊坐在沙發上,捂著胸口氣悶,還:“嗝、嗝……”不停的打倒嗝。
空氣中漂浮著一些……淡淡的酒味。
果然,目光一掃便在不遠處的桌上看到了一大瓶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高度蒸餾酒,酒瓶開著蓋兒但沒有杯子,明顯是這隻叛逆奶蟲一時氣憤拿起來就對瓶直吹,灌了自己大半瓶借酒澆愁。
關鍵是在此之前他吃了太多糊巴巴的菠蘿包,又看著那一排排的前任心裡氣惱嘴巴吞咽太快導致咀嚼不充分,這種情況下喝酒會刺激胃賁門過度收縮,他不打嗝誰打嗝。
看了眼自己的牙膏牙刷包和打嗝的雌蟲,於淩最終選擇快步到廚房開火煮了一鍋薑紅糖水給他喝,還貼心的放了倆隻大棗。
也不是濃湯,從水開到熬好不過五分鐘,古翊本以為這隻討厭的雄蟲貪吃沒夠又餓了,不想理他,卻沒成想是做給自己吃的。
當看到那一瞅就十分補氣血的東西端到自己麵前,古翊還沒有忘記他剛才說明天去離婚的事,嫌棄的直擰眉,語氣也醉醺醺的不爽:“嗝、你拿這種生產後,才需要用的飲品給我治打嗝?拿走!嗝!”
“誰說隻有產後才能喝,解酒順氣也能喝。”於淩將熱騰騰的小碗端在他麵前,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吹:“聽話,趁熱喝了就好了。”
看著於淩端著小碗小勺在自己麵前,周身散發著酒氣的古翊又粉又薄的嘴唇抿了抿,最終不知怎麼想的,不情不願的湊上來小小的喝了一口……而後抬起眼來,璀璨的漂亮紫瞳中寫滿了驚訝。
“甜的?”
“當然了,薑糖水麼。”
古翊的翅翼開心的撲騰幾下,望向碗裡晃晃悠悠的小棗疑惑眨眼:“為什麼?我雄父給,嗝!他給我熬的薑糖水都是又苦又辣的?”
“那大概是他太愛你了。”於淩失笑著又舀了一勺吹吹,並道:“我猜你是感冒時喝的,要薑多才能出汗,他希望你能快點好就放了很多薑片。而現在你隻是吃塞住了,薑片用來暖胃,放兩片就夠了沒什麼辣味……彆廢話,快喝。”
即使有那宛如深宮守則一般的雄蟲教材擺在那,於淩也實在是無法處處都表現的像太監般卑微恭順。偶爾不自覺的口出狂言也在所難免。
畢竟他原本所生活的社會人人平等,雖然很多情況下在家庭中女性地位高於男性,但這要建立在老婆值得被寵愛的基礎上。
因此,他可以對老婆無限寵愛,卻無法畢恭畢敬,這實在是能裝一時裝不了一世。
可意外的是,當他無意中對他家的‘暴躁小爺’說出這種命令式字眼……卻沒有被瞪眼呲牙,更沒被反駁。
逐漸醉意上頭的雌蟲表現很乖的把所有的糖水都喝光,繼而用無法拒絕的目光說出讓於淩一顆心都抖了抖的話:“雄主……你真好看。”
於淩對雄主這個稱呼還是有些受不住,耳根發軟的快速轉身放下碗咳嗽兩下:“喝糖水就喝糖水……扯什麼好不好看的。”
再說明天就離婚,說這種話才是真的在說廢話。
於淩拿起碗勺,沒等離開就被從身後用力抱住。
獸類智人都有著一些特定的融合性動物部位,因此通常他們身上也有各種各樣的獸類氣味兒,在此之前於淩接觸了不少獸類智人,唯獨沒聞過任何蟲族氣味。
不得不說,古翊的味道意外的不錯,就像之前於淩特地準備的喜糖,有些淺淡的青桔味,清新且是甜的,和他讓人感覺他常常發火暴怒的性格並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