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濤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你是哪位?”
夏邦浩隻好又報了一次自己的名號。
季雲濤問道:
“夏書記有事嗎?”
夏邦浩趕緊把季軍被打的經過簡單述說了一遍後,一副痛心疾首的口氣對季雲濤說:
“季部長,真是不好意思,在普安市的地盤上,居然讓季軍傷成這樣,我這心裡真是有些過意不去,今天下午,我女婿賈愛軍特意帶人去了馮香妞開的酒店去討要說法,卻沒想到,居然被市公安局的人給抓起來了,貴公子的受傷的事情,明明我們已經報案了,現在卻把受害者給抓起來了,我這個市委副書記也感覺事情有些棘手,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會打電話給季部長,還請季部長方便的話,能從上麵說句話,倒也無所謂有所偏頗,隻要當地的公安部門領導能秉公執法也就夠了。”
聽了夏邦浩的一席話,季雲濤有些氣憤起來,他沒想到普安市的這幫警察居然如此囂張,完全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抓人,自己的兒子被打的住院了,普安市的領導除了夏邦浩之外,居然沒有一個人向自己透露半個字,這件事實在是太反常了。
無論如何,對兒子下了重手的人,是絕對不能輕易饒過的,跟夏邦浩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季雲濤放下電話立即又撥通了省公安廳廳長的電話。
季雲濤用一種相當不悅的口氣對省公安廳廳長說:
“現在這全省的公安係統工作可圈可點之處真是不少,普安市的公安局長居然敢明目張膽的知法犯法,放著打人的罪犯不去抓,偏要去抓受害者,簡直是敗壞了公安係統警察的整體形象,難不成廳長對手下人就是這麼管束的?”
公安廳長沒想到季部長電話打過來後,一開口就是譴責的口氣,一時也有些雲裡霧裡,趕緊心的陪著不是說:
“季部長,這件事我當真是絲毫不知情,稍後我會立即派人調查一下具體情況,有什麼消息後立即向您彙報。”
“迅速派人調查肯定是必須的,對打人者嚴懲不貸也是必須的,倒不是因為我自己的兒子這次被打了,所以我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可以想想看,連我季雲濤的兒子在普安市走一圈,都有可能受到傷害,彆說一些普通老百姓的生命安全了,這樣的公安局長居然也能安安穩穩的坐鎮一方,簡直是笑話。”
公安廳長對著盛怒的領導除了唯唯諾諾的說些好話之外,因為不了解詳細情況也不便多說,隻是答應著季雲濤一定會很快查清此事。
省公安廳廳長接完電話後,心裡總是感覺有些不踏實,要是彆人被打了一頓,也就是個普通的案子,可現在是省委常委宣傳部長季雲濤的公子被打,這事情的性質在公安廳長的眼裡立即變的不一樣起來。
往了說,這件事處理的是不是妥當,涉及到自己在領導心目中的形象問題,往大了說,季雲濤作為省委常委,現在正是省委領導班子剛剛調整的間隙,接下來必定會有一批廳級領導乾部調整行動,自己這個級彆的領導乾部,隻要常委會上有一個常委對自己的職位調整說一句話,就有可能改變自己的仕途命運。
公安廳長為了保險起見,思來想去還是把這件事先向省政法委書記作了彙報。
政法委書記的態度也是相當明確的,季部長的兒子在普安市被打傷,這是一件性質相當嚴重的事件,對於打人者一定要嚴懲,另外要根據季部長的意思,嚴肅徹查此事,對於相關人等一律從嚴追究,一定要讓季部長心裡的這口惡氣出的利落痛快。
公安廳長到底是在公安這行乾了這些年,對於諸多案子的處理有自己的一套經驗,他心的口氣提醒對政法委書記說:
“按理說,季軍在普安市被打,既然已經報案了,當地的公安部門領導不可能不知道季軍的身份,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公安部門還派人把幫季軍出氣的朋友給抓了,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文章也說不定呢?這個時候我們去處理,一定要心啊,要是弄個不清不楚的,那就不是我們做事的風格了!”
經公安廳長這麼一提醒,政法委書記也有些皺眉起來,他問公安廳長:“普安市的公安局長是什麼來頭?”
公安廳長低頭想了一會說:“我也是剛來不久,具體此人是什麼來路,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初提拔的時候,是有一名負責業務的副廳長極力推薦才會把他提拔到普安市公安局當局長的,但是此人雖然年輕,卻在公安係統曆練多年,應該不是那種做事不知道分寸的角色。”
“既然這樣,這件事不妨先不要過分擴散,你連夜派人悄悄的到普安市去一趟,先把內情摸清楚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然後再做打算,省得到時候再惹出什麼更大的麻煩來。”
公安廳長心裡也正有此意,於是點頭同意說:“好的,就遵照您的指示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