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5、人王同代,老古董什麼的最難纏了(1 / 2)

父女二人,第一次見麵就立下如此軍令狀,不僅在場幾人沒有想到。

就是躲在暗處偷聽的鄭拓,也是沒有想到。

葉家之事,複雜深遠,絕非葉無涯表麵訴說的那麼簡單。

而相對於葉青青的婚姻大事,葉無敵的出現。

鄭拓更關心的是關於仙路大開,關於東域大變革的到來。

東域是仙路的起點。

如葉青青所言。

若仙路大開,定然有無數修仙者彙聚東域,到時必然天下大亂。

在那種級彆的浪潮中,魔門,妖庭,帝都這般強大仙門,也僅僅隻是一葉扁舟,說被淹沒,便被淹沒。

作為扁舟之上的他,定然也會受到波及。

看來。

自己提前準備迎接大變革是對的。

隻是落仙宗在這場變革中,怕是並不容易生存。

帝都,魔門,妖庭,最起碼是老牌仙門,門中定然有更多底蘊。

大變革出現,不至於第一時間被衝擊。

反倒是落仙宗這種新晉仙門,底蘊不足,很容易被衝擊。

腦中思考,關於自己,關於落仙宗的未來。

遠處。

葉青青與葉無涯立下約定後,一家三口,倒是如平常人家般,訴說往日。

鄭拓沒有在繼續偷聽。

人家家事,自己一個外人在這偷聽,顯然有些變態。

他也不著急,正好趁此機會,繼續謀劃將來。

三日後。

葉青青一家三口與葉亭軒各自離去,鄭拓見此,並未第一時間現身。

無論是葉無涯還是葉亭軒,都是老謀深算之輩,小心謹慎一些總歸是好的。

他的小心謹慎沒有任何問題。

又過了三日,鄭拓仍舊沒有離開。

他安靜的站在原地,如同一尊木雕,沒有散發出任何氣息。

就這般,又過了三日。

整整六日,他都一動不動站立原地。

六日間,他思考良多。

關於自己,關於落仙宗,關於未來。

思考暫時結束。

未來如何,他無法詳細確認,所以思考的距離也到達儘頭。

若在思考下去,便是隻剩下空想甚至幻想。

很顯然。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空想或幻想之人。

離開隱藏身形之地,看著眼前破廟,漫步上前。

他此次前來的目的,並非是偷聽葉家之事,而是尋找人王壁壘為何出現裂痕。

破廟在身前。

鄭拓心中並未有任何褻瀆之意。

看著破損嚴重,相信在過不久,便會被時間拋棄的廟宇,鄭拓內心之中徒有一抹悲涼。

“廟如人!”

忽然有聲音從後方傳來。

鄭拓立刻回頭望去。

那是一位老者,身穿粗布麻衣,看上去臟兮兮,正口齒不清的說著話語。

這是……

鄭拓心中一動。

老者他竟然認識。

此人居然是在長生大會上與自己小號無麵對決過的朽木道人。

沒有錯。

就是那個特彆奇怪,擁有一件木器的朽木道人。

其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鄭拓心中不解,沒有輕舉妄動。

“廟如人。”朽木道人說著,“時間於你我身上流過,帶走生命,最終埋葬於大地。如這破廟,從嶄新到破碎,從門庭若市到無人問津,結果早已注定,沒有人可以更改。”

朽木道人慢條斯理的說著,來到鄭拓身邊。

“小友,我們又見麵了。”

朽木道人笑嗬嗬與鄭拓打著招呼。

鄭拓心中一動!

這朽木道人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在如此情況之下認出自己。

他沒有承認自己身份,而是選擇轉移話題。

“老人家,敢問此地為何處。”

朽木道人出現在這裡,想必比自己知道更多,不妨詢問一二。

一來能轉移話題。

二來若真問出一些什麼,豈不更好。

朽木道人聽聞此話,笑著搖搖頭。

“身為人族,你卻連此地為何處都不知,可悲,真是可悲啊。”

朽木道人言語之中,給人一種撲麵而來的悲涼。

聽聞此話,鄭拓不解。

難道人族便一定要知道此處廟宇不成。

或者說,這廟宇與人族有著莫大關係。

“小子愚昧無知,還請老人家指點。”

鄭拓虛心詢問,望老者解答。

朽木道人看看鄭拓,那渾濁的眸子中,映照出鄭拓道影。

“嗯,雖無知,卻懂求知,心性也是不錯。”

朽木道人以長輩姿態,如此說話,“此處廟宇,為你人族聖地,其名……人王廟。”

“人王廟!”

鄭拓當場跳腳,不在淡定。

“老人家,你是說,此處廟宇,乃人王之廟,當年帶領我人族崛起的人王。”

鄭拓感覺太不真實。

他看著眼前破敗不堪,房梁露月光,地麵皆塵土,廟前無生客,已如昏黃年的廟宇,實在難以想象。

此廟,竟是人王廟宇。

如此信息,簡直比葉家密辛還要讓他驚愕。

人王,那可是千古一王,人族至聖。

若無人王,便無人族。

其廟宇,怎會如此破敗不堪,無人問津。

“驚訝是對的。”

朽木道人低聲開口,“我也沒有想到,人王廟宇會如此破敗,人族,還真是一個特彆的種族。”

朽木道人搖頭,悲涼仍在。

鄭拓已不知該如何言語。

人王之功,千秋萬代。

可是其廟宇竟如此破敗,更是無一炷香火供奉。

難怪人王壁壘出現裂痕。

天作孽有可活,人作孽不可活。

人王廟宇破敗成如此樣子都無人打理,人王壁壘能好才怪。

“無趣,無趣,真是無趣……”

朽木道人口中念叨著無趣,整個人似又蒼老了幾歲。

“本就無趣的歲月,失去你,讓我變得更加無趣。”

朽木道人如一位年邁老者,慢慢悠悠矮身,坐於人王廟前的台階之上。

“無麵小友,可有杯中之物,借於老人家一壇二杯。”

朽木道人開口,向鄭拓借酒。

鄭拓從震驚中回複。

手掌自乾坤袋上摸過,一壇落仙醉,兩枚玉石杯,放於朽木道人身旁。

“咦!”

朽木道人稍有驚訝!

“真是沒想到,小小年紀,身上竟有如此美酒。看來,無麵小友不僅傀儡之道已入化境,這釀酒之道,屬實也為一絕啊!”

朽木道人對鄭拓誇讚有加。

隨後。

其撕開酒壇包裝,雙手捧著酒壇,將兩枚玉石杯斟滿。

放下酒壇,一手端起一枚玉石杯。

“唉……”

一聲歎息。

時間長河似停頓分秒。

“老朋友,我來看你了。”

朽木道人語不驚人死不休,竟與人王稱老友。

其將一枚落仙醉飲進,將另一杯揮灑大地,看模樣,就是在祭奠已死去的人王。

鄭拓站在一旁,整個人都不好了。

與人王為友,真的假的。

鄭拓傻在原地。

他起先以為,朽木道人隻是敬昂人王,故而過來憑吊。

誰能想到。

朽木道人與人王竟是好友。

人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古人,其同輩之人竟然還活著,太誇張了吧。

對於鄭拓的驚訝,朽木道人已經習慣。

“不用驚訝,老朽我本事平平,隻是活的比較長久而已。”

朽木道人飲著落仙醉,與鄭拓訴說著。

鄭拓震驚過後,感覺修仙界的不可思議,在這幾天接連上演。

人王好友都已出現,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能活長久,便是最大的本事,老人家自謙了。”

鄭拓開口。

能從人王時期活到今日,你要說朽木道人沒有本事,誰會相信。

“嗬嗬……小友應該知道,活的久,也並非一件好事,有些事,有些人……”

說著說著。

朽木道人便不在說話,片刻間,鼾聲漸起,老人家竟然睡著了。

這……

鄭拓啞然失笑。

他與朽木道人有過接觸。

當日長生大會,擂台之上,老人家也是打著打著便酣睡過去,屬實有些特彆。

今日也是。

老人家聊著聊著,便端著酒杯酣睡過去。

難道睡眠有助於長生不成!

鄭拓搖頭,對於朽木道人,他完全看不透。

與人王為友,存活至今,堪稱修仙界的活化石。

這儼然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畢竟。

他如今年紀不足百歲。

按照修仙界的年齡劃分,他還是一個孩子。

沒有理會酣睡中的朽木道人,他起身,看著眼前破敗的人王廟,深吸一口氣。

我雖為穿越者,卻也為人族。

生活於這大千世界,能有一處安穩之地修仙問道,全拜您所賜。

此生未見,有憾。

今日為您掃廟,也算了卻我心中一大憾事。

鄭拓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

當然。

他也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壞人。

他隻是想做一個問心無愧之人。

人王功績,千秋萬代,若無人王,便無今日人族之昌盛。

他既為人族,為其掃廟,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鄭拓有如此想法,便取出一枚掃把,如凡人般,一下一下,為人王掃廟。

過程是很枯燥的,但鄭拓覺得很有趣。

他已不知有多久,自己沒有如凡人般打掃房屋。

他掃的很認真,一點一滴,一寸一寸,爭取不錯過每一個角落。

午後安靜。

鳥兒於樹梢吱吱作響,清風拂麵,一位男子,清掃破廟,說不出的寧靜祥和。

“嗬嗬嗬……”

朽木道人不知何時蘇醒。

他望著清掃破廟,並未發現自己已醒來的無麵。

“人王啊人王,你終究沒有真正離去,隻要人族之中,還有一人記得你的千秋功績,你便沒有真正死去。嗬嗬嗬……挺好,挺好啊!”

朽木道人飲進杯中酒,緩緩起身。

手中一晃,多出一杆枯木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