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瀾按住沈與鈺還想繼續打賞的手:“等等!你是想替小戲班撐場子,還是打算跟天字號鬥氣?”
這兩種選擇,也會造成不同的情況。
沈與鈺一怔,意識到自己失態,為了爭一時意氣,竟然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要是讓外人知道,他恐怕不好過。
沈知瀾看了看沈與鈺身後的護衛,提高了聲音,“我跟戲班的人確實認識,但交情又不深,你不用為了我的麵子替他們撐場子,那我多不好意思哇!”幾句話就把事情說成沈與鈺替人出頭。
沈與鈺感激點頭,順著台階就下,表示自己剛才一時衝動才跟人鬥氣,現在轉過彎來,就不會再衝動行事。
“下回可不許這樣了,不然我以後都不敢跟你出門了。”沈知瀾接口調侃了幾l句,讓氣氛鬆快些,這才看到沈與鈺用口型說著感謝。
沈知瀾回以眼神:“望江樓玩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去用午飯?”
“我知道前頭有家酒樓的清蒸魚不錯,這個季節魚正肥,不如去試試?”
“好哇!”
兩人並無異議,自然起身收拾,準備趕赴酒樓。
沈知瀾想,今天沈與鈺的表現著實奇怪,待會兒要找個機會,兩人悄悄聊聊。
幾l人出包間從側麵下樓梯,遠遠的就看到樓梯口被堵住了,一大群客人被攔在樓梯口,卻敢怒不敢言,都在默默配合。
“前頭做什麼?”
護衛起身看了回來稟告:“公子,有人攔著,檢查後才放行。”
誰這麼囂張?
護衛默默讓出身體,讓他們能看清前麵是誰。
有個搖著紙扇的藍衣公子,任由身邊的護衛把所有客人挨個挨個拉來過檢查,看清對方麵容後就隨手推開,一臉的不耐煩。
也不是沒人感到生氣,隻是看到藍衣公子身後的十幾l個護衛,隻得閉上嘴上。
好張揚的人呐,到底是誰。
沈與鈺一眼就認出對方是誰,正要回頭跟沈知瀾解釋,對方先一步看到他們,邁步過來,“喲,是你啊。”
沈與鈺先拱手行禮,畢竟對方比他年長,“大堂兄萬安。”他不動聲色的往前一步,把沈知瀾遮住。
藍衣公子沒理會他的行禮,偏頭問護衛他們是從哪個包間裡出來,得知是從玄字號房出來後,當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原來是你啊!”
不用他多說,沈知瀾也反應過來,這位想必就是天字號房的客人,跟沈與鈺對著打賞的那位。
“我安不安的,要看你啊。”藍衣公子一點沒客氣,語言跟刀鋒一樣砍過來,“我當是誰呢?居然敢跟我對著乾?是你的話就不奇怪了。”
沈與鈺的護衛試圖解釋,“誤會,都是誤會。”
“我跟你主子說話,有你搭腔的份兒?掌嘴!”
護衛挨了個大嘴巴子,捂著臉退後。
沈與鈺深吸一口氣,“堂兄,的確是誤會
,我們跟戲班的人是熟識,這次特意過來替他們暖暖場子,壯壯人氣的,也不知道堂兄在此,如果知道,必是不敢冒犯的。”
“是嗎?”藍衣公子似笑非笑,“到底什麼樣子,你自個心裡清楚。總之就記住一句話,往後,彆跟我出現在同一個場合,就行了。”
沈與鈺悄然捏緊掌心,麵上還要笑道,“那是當然。”
藍衣公子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略揮揮手,護衛令行禁止立刻撤退,被攔住的客人才敢慢慢散去。
沈與鈺一直站到人群都散去,這才強做無事道:“走了,該去酒樓了。”
沈知瀾剛才插不上話,此刻隻能上前一步,攬住沈與鈺的肩膀。
兩人除了望江樓,護衛們走在前頭開道,有了獨處空間,沈與鈺這才低聲介紹,“剛才的人是應王......”
“應王世孫,對吧,你叫他大堂兄,我便猜到是誰了。”沈知瀾也同樣低聲說。
“我的麵子雖薄,總還是能攔一攔,要是你對上他,恐怕落不了好。”沈與鈺苦笑,應王世孫如此囂張,但又有誰敢當麵斥責呢?
一直都有小道消息說,皇上不打算過繼各王府的世子,而是打算過繼世孫。因為世子已然成人成婚,跟父王關係密切,就算過繼成功,觀念想法扭過來不容易,還會涉及到“尊父”還是“尊禮法”的問題。
世孫則不然,八九歲到十來歲不等,不會幼稚到還在吃奶,也不會長大到固執己見。
三位親王中,應王年紀最大,他的世孫也是機會最大的,表明身份後,能在京城橫著走。
“我知道更明白你的好意,我貿然答話,應王世孫想乾什麼,在場沒人擋的住,還要多謝你,能站出來。隻是這樣,算不算得罪了他?”沈知瀾知曉他的用心,更是感激,轉而擔憂起沈與鈺來。
“至少明麵上,我跟他的身份對等,頂多他是兄長我是弟弟而已,他不敢做的更過頭的。”沈與鈺安慰著,“彆怕。”
“怕也沒用啊。”沈知瀾心想,皇上早晚要有繼承人的,與其讓一個囂張跋扈的人上位,還不如找個溫和寬厚的人接替。
突然明白為何皇帝號為“仁”是誇讚了,頂頭上司脾氣好,底下的人才不會戰戰兢兢。
要是沈與鈺能上就好了,他脾氣就蠻好的,沈知瀾腦袋裡突然劃過這樣的念頭,隨後又甩甩腦袋,怎麼可能呢,應王之外還有恒王褚王,誰是省油的燈啊?
“好了好了,彆想不開心的事,好容易出來玩一趟,應該開心點。”沈與鈺笑了笑,“之前不是說好吃大戶麼?嘴巴騰空了沒有?”
“當然騰空了,專門等著你呐!”
沈知瀾開始跟他鬥嘴,越說越熱鬨,不多時就到了酒樓,選了大廳準備用飯。
護衛在另一桌,他們兩人坐了一張小桌子,上麵擺著沈與鈺心心念念想吃的清蒸魚,正散發著誘人香氣。
沈知瀾不愛吃魚,也覺得這魚做的甚好,魚肉清甜入口即化,隻有食材本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