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把秦茂璃送回家,他才轉身離去。
*
秦茂璃到家後,摸著新
買的宣紙,心癢難耐,忍不住想要寫點什麼畫點什麼。
恰好今日遇到一個足夠驚豔的姑娘,被純然的美麗感染,她忍不住下筆,想要留駐這些美麗片刻。
等她用工筆把線條勾勒的差不多,秦先生正好回家,看到她的畫作,開始指點女兒L的畫技。
畫人物跟畫山水不同,畫人物最要緊的是神韻,有了神韻,畫技就變得次要了。
這次秦茂璃如有神助,精準抓住人物的眉眼線條,幾筆下來,就有三分相似了。
秦先生看著女兒L的畫像,滿意的捋胡須,有進步啊!
不過這人物,他怎麼覺得有些眼熟呢.....
“這是誰啊?”
秦茂璃頭也沒抬,“路上偶然碰見的,應該是哪家大戶的丫頭吧,不然怎麼舍得買那麼多紅梅箋呢。”
紙箋價格不菲呢。
“喔。”秦先生點點頭,“好生畫,畫完替你裝裱起來。”
說罷他回到自己的書房,可也不知怎地,女兒L的畫作一直在眼前晃來晃去,幻化成一張公正平和,堅毅鎮定的臉來。
那是秦先生昔日的同僚,一個剛正不阿的禦史大夫,在朝中素有清名,官聲斐然,隻差一步就能入閣。
他夫人跟他是青梅竹馬,生的格外美麗,哪怕隻是見過一麵,也令人難忘。
隻可惜天道不公,這位同僚官運亨通,回鄉探親時,遇上了搶劫的盜匪,一家十來口人都命喪刀口,屍骨無存。
他去世的消息還沒傳回京城時,禦史台先一步爆出他貪汙受賄枉顧人命,故意攻擊同僚的案子,甚至他的下屬還親自下場檢舉,力陳他的各種烏糟事。
朝野震驚,先帝震怒,正要把人急召回來查清案子時,他遇難的消息慢一步傳回來,成了死無對證。
查,還是不查?
先帝沉默許久,考慮到他昔日的貢獻,最終還是把案子按了下去,不管是什麼樣的案子,人都去了,徒歎奈何?
可這樣妥協的處理,禦史的清白名聲回不來了,人人都覺得此人道貌岸然,矯飾作偽,連他扶危濟困,擠出俸祿資助學子,也是偽裝博取名聲而已。
秦先生對此等流言一直心存疑惑,他覺得對方不是這樣的人,對方的詩詞文章,都充斥著書生激昂的義氣,揮斥方遒的果敢,還有對改變官場的種種殷切熱血。
可一邊是確鑿的證據,一邊隻是自己的自覺,加上對方已逝,疑惑也隻能永遠藏在心頭,成為遺憾了。
想起同僚往昔的種種,秦先生心情有些沉鬱,朝中固有好官,也少不得貪官汙吏,想要整治,還要花大決心才行。
指望年輕人罷。
*
天氣更冷了,甚至開始飄起了雪花,灑灑洋洋的落到地麵上,積起一團雪花。
沈知瀾記掛著青葵巷的百姓,休沐時一早就趕來看望,確保他們沒有受寒受凍,畢竟住的還是窩棚,擋風遮雨的能力不強,雪勢太大還會壓倒窩棚。
他還沒走到青葵巷時,先遇到寧安,寧安也正急匆匆的往那兒L趕,兩人碰麵相視一笑,默契的趕路。
他們趕到家裡缺乏壯勞力的楊奶奶窩棚前時,卻發現這裡早就被打掃乾淨了,積雪都被掃到路邊,棚頂的雪也被掃了下來,而且還生好了蜂窩煤,在燒熱水。
楊奶奶笑眯眯的捧著熱茶,端給他們,“來喝一口,凍著了吧?”
“還行,我衣裳穿的厚,不冷。”沈知瀾緊了緊身上的襖子,是娘今年剛絮的,暖和著呢。
寧安接過茶杯詢問,“是誰一大早起身來掃雪麼?”
“不是我們,是那位公子找人來掃的,他來的更早,先把人都叫醒,然後安排人掃雪,還有一些負責燒柴保暖,兩邊輪換,很快就把活兒L乾完了,大夥兒L都活動開了,手腳也靈活,乾脆就去隔壁繼續掃雪了。”
楊奶奶絮絮說,“這孩子還是不錯的,雖然有點呆,但是知錯能改麼,還是好的。”
沈知瀾見寧安偏過頭去,知道他不愛聽這些,就打斷楊奶奶的話,“那現在還有什麼我們能做的麼?”
“應該都乾的差不多了吧,?你們呐,就留著這裡燒燒熱水,讓掃雪的人能有熱水喝就行啦。”
還有不少人拿出自家的銅製暖壺,灌滿熱水後,慷慨借給彆人取暖。
掃雪人歸來,正凍的夠嗆,有熱茶下肚,有暖壺可以取暖,很快就說說笑笑起來。
沈與華這時才出現,估計他跑的太急,身上大氅都歪了,還積了不少雪,美玉在後頭追的直喘,硬是沒趕上。
好歹把衣裳穿好吧?這個天氣灌風可不是好受的,沈知瀾攔住他,示意他理好外裳,沈與華這才停下,讓美玉替他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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