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式看做工,這些東西少說也花了上百兩銀子,爹說,到時候她都可以帶走,留著賞玩。
也未必會有那麼壞吧?沒準她攢了半輩子的運氣,都花在遇上林公子身上了。
想到林公子的模樣,沈清微微臉紅,手裡的鐲子掉到了地上,磕磕碰碰的滾到床底下。
沈清趴到床下撿起鐲子,心疼的吹掉灰塵,結果在銀白色的鐲子上,看到了一點黃光。
咦?
沈清又擦了擦,越擦黃光越明顯,最後,鐲子露出半截黃色。
這是,銅鍍銀?!
沈清撲到桌子上,打開所有的妝盒,挨個挨個的查看首飾,結果,幾個匣子裡的首飾,都是這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
沈清握著這些東西,低低的笑了起來,笑的屋外的梅香荷香擔心的問:“小姐,需要奴婢進來嗎?”
問了三遍,屋內才傳來回應,“沒事,我摔了下,嚇了一跳,現在沒事了。”
丫鬟又問了一遍,沈清堅持不要人進來,丫頭隻好守在屋外,萬一有需要,可以立刻進去。
屋內,沈清已經收好所有的東西,把那個黃銅鐲子塞到最底下,做好了決定。
沈知汝回家後,一直有些悶悶不樂。一會兒擔憂清姐姐的未來,一會兒又覺得,未必會有那麼差,萬一是自己多想了呢?
但不管她怎麼想,三天一晃就到了,婚禮的正日子也到了。
林家包了一座酒樓,供所有的賓客來宴飲。茂州雖然不是他們的老家,但做生意也認識了不少老主顧,統統被他們請了來。
看著賓客的規模,送上門的禮金,沈吝差點笑的直不起腰來。
他站在門廳前,熱熱鬨鬨的招呼著客人,一早有腿快的守在巷子口給他報喜,“三伯,我能看見林家的吹打隊伍了!”
“好,好!我進去看一看!”沈吝連忙招呼著要把大門關上,好把新郎官團團圍住,如果紅包給的不夠,催妝詩不夠出彩,可不放人呐!
沈吝美滋滋的往女兒的房間裡走,本來以為能看到盛裝打扮的閨女,結果新娘房裡一團亂,所有人都把新娘子圍著,鳳冠和霞帔都擱在桌子上。
“哎喲我的閨女,這是怎麼了?”沈吝急的直拍大腿,團團的轉,又把這些圍觀的人群都撥開,親自去看女兒。
沈清眼睛半閉,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靠在躺枕上。
“還是我來說吧!吝伯伯,早上喜娘過來時,清姐姐還好好的,等喜娘畫完妝,清姐姐直嚷嚷著頭暈,站都站不穩,還是我扶著才沒摔倒,接著又吐了一灘水,這才靠著休息一會兒。”
沈知汝一大早就過來幫忙,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經過說的一清二楚。
沈清睜開半邊眼睛,有氣無力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大概是累著,又受了涼吧,這會頭暈的很,起不來。”
“那怎麼辦?這花轎和迎親的隊伍,都到巷子口了!就算催妝能攔住一會兒,也擋不了太久啊!”沈吝急的直跺腳,這樣的日子,上哪兒去尋大夫呢?新娘子這時候生病,傳出去還不是天大的笑話?!
沈清扶著自己的腦袋,微弱無力的說:“爹,我的妝奩盒子,最底下那層,放著一瓶人參養榮丸,我平時頭疼,就吃上一丸止一止,這會子趕不及了,先吃上一丸吧。”
沈吝心想,他家哪兒是吃的起人參的人家?莫非是什麼便宜藥丸,借了人參的名兒?
不及多想,他已經上手去翻找女兒的妝奩,手掌一探,卻發現了意料之外的東西。
斷鐲子,斷釵,還有碎了的玉鐲子,露出染色的內裡......沈吝一見這些東西,就覺得要遭。
這閨女,發現了?!
咳咳,沈清又咳嗽了兩聲,剛剛斜斜坐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驚的沈知汝連忙說,“我去倒杯熱茶,清姐姐正好配藥丸吃。”
“不能配茶,茶水解藥性,我已經倒好熱水了姐。”沈知瀾接話,把熱水來回的倒騰,企圖讓熱水涼的更快點,同時嘴上還催促著:“伯伯你快點啊,吃了藥還要等藥性發作,時間耽誤不得。”
沈吝被他一催更是慌亂,恰巧外麵還傳來一聲響亮的嗩呐,滴滴,清脆的動靜穿越雲霄,直接傳到後院來了。
“哎呀,迎親隊伍都來了吧?動作真快!”沈知瀾踮著腳,試圖看清外麵的動靜。
沈吝難以忍耐,擦了擦額頭的汗,換了一個表情,靠到沈清的床前,“女兒,我沒在妝奩盒子裡找到人參養榮丸,莫非是你記錯了地方?”
沈清微微仰頭,“沒在妝奩盒子裡?那盒子裡放的兩千兩銀票呢?也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