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喜歡,你就給彆人編好了!”沈葵直接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有些後悔,怎麼自己這麼沉不住氣呢!
沈知瀾停了手,“葵哥兒不高興麼?剛才沒注意到這邊,沈謙又直接開口,先來後來,我才給他的,下次我一定先問你。”
沈葵緩了緩語氣,“其實也沒有什麼,一個籠子罷了,我難道還會計較這些?”
不計較乾嘛生氣啊?都掛在臉上了,沈知瀾靠近了一點,又想了想,似乎抓到了什麼,“你是不是還在跟沈謙鬨彆扭呢?”
沈謙當初嘲笑沈葵外地口音,這才有了後續的齟齬,不過過去這麼久,沈知瀾還以為事情早就過去。
再想一想,似乎沈葵一直都不給沈謙好臉色看,而他又一起跟沈謙熱絡著,這種小夥伴被人搶走的既視感....沈知瀾好像明白,他在鬨什麼彆扭。
小孩子對於朋友,也會有獨占的想法呢,他大人不計小朋友過,先低頭好了。
“對不起,忽略你的想法。沈謙當初做的不對,你不喜歡他也是正常的。”
沈葵嘟囔兩句,誰不喜歡他了。
“但是咱們是外來人嘛,初來乍到的,什麼都不喜歡,就算不喜歡沈謙,跟他們打聽打聽消息,也可以啊!而且冤家宜解不宜結,他先低了頭,咱們也不需要多跟他計較,對不對?”沈知瀾刻意在“咱們”“他們”之間加上重音,突出親疏有彆,內外不同。
果然,沈葵的表情放鬆了一點,“就是,他沈謙算什麼?不過是地頭蛇罷了。”
沈知瀾差點失笑,對對對,沈謙是地頭蛇,咱們是過江龍,對伐?
把沈葵的毛摸順了,他又重新編了一個籠子,沈葵提著去炫耀了,還要跟沈謙比,誰先抓到蛐蛐,放進籠子裡鬥。
隻要不生氣就好。
不過沈知瀾也在反思,對著更親近的人,人總是下意識忽略他們的感受,轉而去關注外人的想法,或者是仗著親近,所以覺得不論怎麼樣都會原諒自己?這樣的想法真的不好,要改。
正想著,沈潭已經悄悄溜了回來,“那邊,鬨騰起來了。”
“啊,怎麼鬨騰的?”
“就是為了良馬的事,恒王世孫想要騎新品種馬,結果養馬的人非不讓,說是新品種不能讓任何人靠近,世孫也不行,甚至調動了侍衛,兩邊正僵持著,我一看不對勁就趕緊跑回來了。”
“做的好,免得城門失火。”沈知瀾連忙讓沈潭躲著點,省的殃及池魚。
“就是可惜啦,我挺好奇良種馬能夠跑多快的。”沈潭流露出七分的可惜來。
“其實養牛也好,牛還能耕地呢?”沈知瀾突然幻想了一下,“一頭牛吃苦耐勞,能頂兩個勞動力。”
沈潭笑了笑,“還是瀾哥兒你好,我如果對旁人說要養馬,他們肯定會笑話我,那是泥腿子才乾的活兒。”
“養牛養馬不僅不低賤,反而很高貴!秦朝的第一位國君,不就是靠著養馬得到爵位麼,然後發展從一個偌大的國家!”沈知瀾比劃了一下,“我有時候在想啊,太祖最早定下祿米製度,是不是盼著後代有錢有閒,就開始鑽研這些方麵呢?”
“鑽研什麼?”沈潭沒聽懂。
“就是,鑽研這種能夠提高生產力的工具啊!”沈知瀾比劃著:“一般的窮苦人每天光是填飽肚子,就已經竭儘全力了,而各位高官大人們又忙著治理國家,管著大事,抽不出時間來管這些。而我們,既能上達天聽又是家境無憂,去研究這些不是剛好麼?”
“就算是研究出來,好像也沒什麼用啊。”沈潭算了算。
“我舉個栗子,咱們兩之前研究的孵蛋,目前一隻雞在市麵上要賣到五十文,還會下蛋,就算做八十文吧,一戶人家養十隻雞,一年到頭能賺多少銀子?”
“八百文?”沈潭試著說。
“一個縣大概會有兩千到三千戶,一年能賺多少?”
沈潭掐了掐手指,“二百四十萬文,折合銀兩二百四十兩。”
“一個茂州有六個縣城,能賺多少?”
“一千四百四十兩。”
“可是全天下有多少個茂州?而且每一戶肯定也不止養十隻,又該是多少銀錢?”
沈潭呼吸都變的粗重起來,“至少也是幾萬,十幾萬兩。”
“這還隻是一年的收入,不止是養雞,土地增產到四五百斤一畝呢?水塘裡養出幾百斤魚呢?果樹上長出幾百斤的果子呢?又養出個幾萬匹,幾十萬匹的良馬呢?”沈知瀾給沈潭使勁畫餅,“那該死多麼富饒豐美的場景啊!”
的確,隻要一想到那樣的場景,沈潭都覺得渾身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