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五十五章 胡椒案發(2 / 2)

這孩子是真有兩把刷子!沈岩不由得感歎。

他謝過沈知瀾的出謀劃策,匆匆去布置店鋪。

沈知瀾聳肩,真是,前腳才剛忙完蜂窩煤,後腳又有彆的事情,真是大忙人。

*

沈岩不光自己乾,還悄悄聯合了好幾家彆的親戚一起乾,他們的限購店鋪出現後,的確讓物價更穩定,隻要店鋪開著,就不用擔心餓肚子,怎麼樣都能買到二斤米糧,足夠一家人吃了。

隨著戶部重建的展開,人心慢慢穩定了,雖然遭遇了災難,生活還要繼續,希望也會逐漸升起。

局勢稍穩,皇上便以雷霆之資,將戶部侍郎下了大牢,還牽連了一大批人,一時之間,空蕩蕩的天牢裡塞滿了人,全是等待審問的嫌疑人。

韓相出麵求情,說戶部侍郎儘管賑災不力,但他剛剛上任四年,物資出錯,未必是他的問題,不如將功補過,貶職處理。

皇帝長長歎氣,“若是為了賑災,朕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火,這是為了旁的。”他將一張口供拿給韓相,“韓愛卿且慢慢看。”

韓相不解其意的接過口供,越看越是冷汗涔涔。

戶部負責發放百官的俸祿,管著錢袋子,是名副其實的財神爺。偶爾遇上銀錢緊缺時,就會用實物填補上,這也是慣常行事。

但是,戶部侍郎把這個慣例玩出了花。

他將各種貴重實物折算成較高的價格,給低位官員發俸祿,小官小吏們拿到食物後,除了米麵糧油這種實用的,其餘都需要兌換成銀錢,他再安排幾個負責收購的小販,咬死了價格不鬆口,又壟斷了市麵上所有收購渠道,讓小官吏們不得不去他安排的販子那裡,然後接受壓價。

等收攏了一批貴重實物後,他再從販子手裡拿過來,繼續充當俸祿發放,跟販子們平分其中的利潤。以胡椒為例,折算二十兩的俸祿,香料販子收卻隻肯給十六兩甚至更低,侍郎記在賬上的價格卻還是二十兩,一來一回,淨賺四兩。

“該殺,果真該殺!這樣的貪官,殺他都是便宜的!”看明白事情的始末後,韓相也怒了。

他竟不知道這中間,有這樣的彎彎繞,差點被糊弄了。

“也不怪韓愛卿,朕起初也沒看出其中的蹊蹺,這圈套設計的巧妙,如果不是城中突然開始流行吃羊肉湯麵,胡椒漲價,朕也不會看出其中端倪。”皇上笑了笑,“還真是該感謝那個帶起羊肉湯麵風潮的人呐!”

“這也算是天降巧合,上天也不忍心蒙蔽您。”韓相輕輕恭維了兩句,卻沒發現皇帝眼中隱隱的笑意。

天意?是天意也是福運!什麼叫做天命所歸,他隱隱感知到,到底是何意義。

此案被稱為,胡椒案。一顆小小的胡椒,掀翻了一個大大的陰謀,還連帶著讓牽扯其中的人,全部獲罪,或流放或貶職,都獲得了他們應有的報應。

而事情的掀起人,雖然在大街上聽到了此事,卻絲毫沒想到跟自己有乾係。

他在茶樓裡聽說了戶部侍郎被貶職流放的事情,不由得暗暗唏噓。

聽旁邊八卦的人說,戶部侍郎也曾經是苦出身,從貧困之地一路苦讀熬上來的,能混到侍郎的位置,極其不易,如果愛惜羽毛,日後封侯拜相青史留名也未可知,現在就為了貪汙之罪,幾十年的辛勞化為烏有。

悲哉悲哉!

沈知瀾正在感歎不已時,突然聽到隔壁桌的吵鬨聲。

一個耳熟的男音斥責著:“柳念,你過分了!你怎麼能拿這麼燙的茶水,澆到慧娘身上!你皮粗肉厚,便覺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麼!”

沈知瀾倏爾把頭轉過來,乖乖,這語氣真是太熟悉了,一聽感覺身上就是一抖。

他目光四移,尋找吵鬨的源頭,幾棵植物把視線微微隔開,但也還能看到一點。

沈知瀾就看到一個男性的身影,旁邊站著兩個俏麗溫婉的姑娘。

沈知汝跟她一起出來的,正努力跟弟弟分享八卦,“剛才那位公子正跟旁人寒暄,沒留神這邊,個子高一點的姑娘坐在隔間裡,個子矮一點的姑娘拿著茶水返回,然後我就聽到叮當一聲茶杯摔了,那位公子連忙衝進去,斥責矮個的姑娘。”

“就算是茶水不小心打翻,也未必是矮個姑娘的錯啊,這公子罵的好難聽。”什麼皮粗肉厚,能夠跟著這位公子單獨出門,要麼是很近的親戚,要麼是妻妾,說話也忒難聽了點。

沈知汝喃喃道,女孩兒臉皮薄,她聽著這樣的罵聲都來氣。

“再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沈知瀾豎起耳朵,同時回憶,到底是在哪兒見過這位公子。

那邊爭吵還在繼續,不,這是單方麵的指責,公子繼續輸出了一大段話,最後矮個姑娘才怯怯的說,“夫君你誤會了,姐姐說茶水太淡了,想要加熱水,又說不放心店裡的小二,讓我親自去加,我這才端著茶盤過去,到隔間時姐姐突然站了起來,這才打翻了茶盤。”

一個更溫柔的聲音輕言細語,“是啊,你誤會了夫君,我不妨事的,隻是受了一點驚嚇。”

“誤會,即使真的是誤會,看看你的手掌,都燙成什麼樣子了?”公子拿起高個姑娘的手掌,上麵通紅一片,“不管是誤會還是有心,都該處罰她!身為妾室不敬主母,罪加一等!”

又是姐妹又是妻妾的,關係網直接把沈知瀾繞暈,他想了一圈才明白過來,應該是妻妾,也有關係親近的妻妾互稱姐妹的,不對,這兩關係應該不好?

思考間,沈知瀾已經看清了爭議的中心是誰,也想起他是誰。好家夥,他直呼好家夥。

這不是他親愛的表侄麼?那日在沈葵府上,痛斥他是蛀蟲是敗類的談大公子!

撞上了就是緣分,擇日不如撞日,沈知瀾直接走了過來招呼道:“呀,這不是表侄麼?相請不如偶遇,今日竟然在這裡碰見了!幸會幸會!”

談言誌目光掃射過來,目露不悅,“你是誰?”

“表侄真是記性不好,前些日子我們不是剛在葵哥兒的府上見過麼?當時我正好送了一盆三彩菊花,給葵哥兒賞玩。”沈知瀾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吟吟的,一口一個表侄的叫著。

說到三彩菊花,柳慧和柳念的目光都轉了過來,那等稀罕物,她們可是記得清楚,尤其是柳念,姐姐拿著三彩菊花,炫耀了好一陣,直到菊花凋謝才肯罷休。

“原來是你。”談言誌終於想了起來。

沈知瀾點頭,再次強調,“葵哥兒叫我一聲小叔,這是我姐姐,從葵哥兒那兒論起關係來,不就是表侄麼?咱們正好親近親近。”

談言誌臉皮隱隱抽動,自然是不願意喊出口的,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能扯到他身上麼?

沈知瀾心知他不樂意喊,更是叫的親熱,“表侄啊,我聽了你們爭論,明白了前因後果,特意過來替你們斷官司的,免得表侄不明真相,冤枉了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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