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2 / 2)

“壽安到底是使性子還是真心的,臣都不關心,臣唯一關心的,是皇上的名聲不能受了汙損。”宗令歎道:“壽安終究還是太任性了,自己的孫兒犯了錯,本來該好好懲處,偏偏要來爭這口氣。”

他實在看不過眼,仗著自己是高位者,去欺負低位者,並視為理所當然。那皇帝這個更高位者要欺負自己時,怎麼不低頭認慫呢?說白了還是欺軟怕硬,揮刀向弱者而已。

皇帝被宗令勸了幾句,心頭怒氣稍解,“罷了,跟她計較也沒什麼意思,王叔,讓壽安把翟衣收回去,此事朕隻當沒發生。”

“諾。”

另外一邊,壽安跟宗室的其他人哭訴自己求告無門的遭遇,無法可施才想到奉還翟衣,根本沒有要挾的意思,現在目的達成,一定早些把翟衣收回來。

說罷又提起自己可憐的孫兒,被打了十板子,現在還躺著休養,床都下不得。

宗親們看見謝大公子的慘狀,自然心生感慨,覺得路指揮過分。這整個天下都是他們姓沈的,一個小官的兒子還打不得了?沒這個道理嘛。

中難免帶了幾分偏向。

壽安哭訴過後,收回翟衣安靜了幾天,沒過幾日,有人去兵馬司投案自首,直言說自己是前些日子雙喜班鬨事的真凶,是他在混亂中打的禦史公子,故而來投案自首。

眾人嘩然。

明眼人都知道其中有貓膩,但對方言之鑿鑿,說得出禦史公子當日的穿戴,傷處,是怎麼傷的等等,讓案情陷入了僵局,更讓當日堅持嚴懲的路指揮陷入尷尬中。

人人都看的出來,是有人頂包,但安國公府上的仆從也同樣反口,更改了證詞,跟禦史府上各執一詞,成對峙狀。

沈葵是在學堂裡聽到這個消息的,畢竟是宗學,這類小道消息穿的飛快。當時沈葵聽的一呆,手裡的撲克牌也跟著掉了下來。

他看了沈知瀾一眼,沈知瀾示意他暫時不說話,等兩人到了僻靜處,沈葵惴惴不安道:“這事該怎麼辦呐?我們是不是該去作證?”

“整個兵馬司那麼多人,哪兒就需要我們去作證了?”沈知瀾安慰他,“而且如果真的需要我們出麵,就實話實說好了,見到什麼就說什麼,我們問心無愧。”

沈葵轉念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他們兩又沒涉及到任何偏向,肯定是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後,真是膩歪極了,本以為壽安稍稍被勸住了,沒想到玩了一招釜底抽薪,乾脆找人頂包,枉顧諸多人證和物證。

他煩了,打算快刀斬亂麻,直接召見了兵馬司的路指揮,問他還有沒有更有力的證據。

路指揮遲疑。

“但說無妨。”

路指揮躬身應道:“其實當時還有兩個幼童並一個護衛看完全程,臣隻是擔心.......”擔心壽安公主真的小氣巴拉,遷怒於人。

“有朕做主,誰敢遷怒?”皇帝揮揮手,“說吧。”

路指揮便報上姓名,聽完之後,皇帝端正了身子,上下打量路指揮,足足看了一刻鐘。

路指揮頂著這樣的目光,不閃不避,淡然如初。

皇帝日日翻看天書,逐漸發現一件事,跟沈知瀾有牽扯的人,會有很大幾率出現在天書上,等同於青史留名,所以這回一聽到沈知瀾的名字,條件反射覺得,路指揮難道也是這樣的人物?

他對著路指揮用沉吟裝,“聽你的名字也有幾分耳熟.....是武將世家麼?”

路指揮恭敬道,“是的皇上,臣家中三代都是武將,臣父是威武將軍路明光。”

“他有個妹子,是嫁給了神威將軍,對吧?那你就是薑晟的表兄弟了,對吧?”

提到失蹤的姑父和表妹,路指揮黯然神傷,卻隻能躬身答應。

“你們都是朝廷裡的肱股之臣,北方的安寧全靠你們的辛勞。”皇帝更加和顏悅色,“也好,今日朕便派出宗令,讓王叔親自審一審這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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