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是盛平二十九年。
逮著大魚了!
能夠在朝廷當了三十多年官的人,或者父終子繼的......欽差很快鎖定了幾個人員名單,幾乎全是位高權重者,也才有這一手遮天的能耐。
欽差立刻把自己發現的線索飛馬傳到京城,這天下再大的官也大不過皇帝去,隻要查到線索,自然有皇帝收拾他。
欽差為了把這事鑿實在了,繼續查著線索,越查越是心驚。這樁案子延續了這麼多年,曆任的織造至少也有四五任,各個都沒察覺,他可不信。
他在言語中透出幾分,被織造察覺到了,織造扶著柵欄,神色莫名,“大人真的上達天聽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自然。”
織造頹廢的跪下,啞聲道,“我招,大人我招,隻希望大人把我押送上路,路上我自然會招。”
“你擔心自個的性命?”欽差沉吟,“行,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但你進了牢房,彆想耍什麼花樣,我隨時可
以先斬後奏。”
織造頹廢坐下,“我哪兒有這個膽子?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大勢已去矣!”他一個人掙紮,也不過是垂死之舉。
這場浩浩蕩蕩的江南之行落下尾聲,以查清織造監守自盜,偷取紡織秘法牟利為結果,所有相關人等都要押送到京城去。
禦駕衛都明白這次出差,名叫初一的新人赫然嶄露頭角,功勞最大,既發現了羅夫人的馬腳,又用查賬本找到關鍵線索,順利回京後必定加官進爵。
羅夫人跟織造要分開押送,在二人錯身時,織造低聲說,“不管事情如何,終究要謝過夫人的苦心。”
羅夫人眼眶冒出晶瑩來,什麼都沒說,安靜進了囚車。
犯人押送到半途中,早就遠離了江南,織造終於開口了,“其實我剛到織造府,清理賬本時就發現了這筆虧空,那時候虧空的數額更大。”
欽差微微頷首,這是真話,那個新官上任不去查清賬本的?就不怕前任給自己留個坑,再把自己埋進去嗎?傻子也沒這麼傻的。
織造繼續說著,“我發現問題後自然會找前任織造,但是前任織造卻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您猜一猜,到底是為什麼?”
“織造虧空的,是一個他和你都得罪不起的人。為了保命,為了保官,你們二人隻能裝聾作啞。”
“沒錯,這個人就是......”織造停頓一下,食指指天吐出兩個字,“先帝。”
*
“聽說了嗎?江南織造的事情了結了,原來是那位大人監守自盜,偷偷販賣貢緞填補自己的荷包。”
“真的,你們聽誰說的?”沈知瀾好奇探頭。
“到處都傳開了,沒聽你家大人說嗎?”
“我爹衙門也不管這些啊。”沈知瀾念叨著,豎起耳朵聽對方說織造府的事。不過對方了解也不多,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話,他聽聽也就過了。
虧空了這麼銀子,估計又有一大批人遭殃,沈知瀾縮縮脖子。
*
織造吐露的真相,還真把欽差給難住了,他總算明白為什麼織造反複強調這是一攤混水了,踩進去果然拔不出腳。
皇帝固然可以查所有人的賬,但還能查到親爹頭上去嗎?子不改父道,孝也,就算是皇帝也有辦不到的事。
皇帝啞火了,絞儘腦汁也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親自審問了織造。
君臣相見,分外尷尬,本是心腹,卻變成現在的局麵。
皇帝歎了一聲,讓徐海把內侍統統叫了出去,隻留徐海在門口守著,又親自去除了織造的鐐銬,“坐吧。”
織造眼眶子一下濕了,哆嗦著站了起來,“罪臣不敢。”
“嘖,敢不敢的,朕說了莫非不算?坐下吧,天寒地凍的一路被押送過來,少不了受了寒氣,小心老了遭罪。”
如果要從重處置,想必織造也沒有“老了”,織造明白皇帝這是在安他的心,又是一陣感動,小心坐了半邊。
“刑部侍郎說的不清不楚,好些問題朕都沒明白,還是你親自來說吧,這裡也沒有外人。”皇帝正襟危坐,等著織造從頭交代。
這責罰是輕是重,全看織造交代如何,他便從頭到尾,開始捋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