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過來數落沈齊,然後又心疼沈知瀾,“疼不疼啊!砸到哪兒了?”
沈知瀾悄悄換了一個站姿,嘴上還說不疼不疼一點不疼,可明眼人都能瞧出肯定是砸傷哪兒了。
沈齊眨眼,喲,孩子演技不錯,裝的真真的,可把孩子娘心疼壞了。
沈知瀾攔住娘的檢查,看似在對爹解釋,其實也是在對娘解釋,“這事如果從頭說起,跟我是有關係的,表姨已經邁出第一步,我怎麼能夠不接上第一步?”
他把他偶然提起擠奶人生痘,王凝香確定真有其事後走街串巷尋找牛痘,最後毅然拿自己種痘的全過程講了,這才補充一句,“此法危險大降,跟生一場風寒差不多,現在就差一個“孩童病例”便能順勢鋪開推廣,我怎麼能夠眼睜睜看著?”
他不怕風險,更知道種牛痘的安全性提升。
“可是風寒嚴重了,也會死人的啊!”杜珍娘雖然還這麼說,語氣已經和緩不少。
“表姨也親自試過了啊,況且她的醫術,加上秦大夫的醫術,難道還信不過麼?”沈知瀾放緩語氣,“隻要我平安無事,肯定就會有更多人敢來嘗試,就能救到更多的孩子啊!”
“那麼小的孩子,生了病也不會描述清楚,隻會咿咿呀呀的哭,燒的渾身滾燙,撲哧帶喘,好不容易痊愈了,還要留一身的麻點,多可憐呐!我就不同了,我聰明又勇敢,機智還健壯,這上天降下來的任務,舍我其誰呢?”
沈知瀾聲音慢慢放低,眼看杜珍娘就要點頭,她猛然清醒,“不行就是不行,彆想哄著我答應,所有人的性命都隻有一次,
我兒的性命雖然不比旁人高貴,但也不比旁人低賤!總會有人去試的,你彆出這個頭好不好?”她哀求著。
沈知瀾回以沉默。
杜珍娘猛然搖頭,一聲不吭跑到房間裡關起房門,嗚咽聲傳來,他推了推沈齊,“爹快去安慰娘,彆讓她覺得自己隻有一個人。”
沈齊無奈搖頭,“你啊你,屬驢的,平時看著不聲不響,定了主意後也是頭倔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他哪邊都勸不住,隨便吧,愛咋咋!
見他們都走了,沈知瀾這才轉身回屋,室內無人他才好脫下鞋襪檢查傷口,剛才那棍子可真的砸瓷實了,疼!脫下襪子一瞧,腳背青了老大一塊,還腫了。
沈知瀾疼的齜牙咧嘴,單腿蹦到處找藥膏,沈知汝一進門就看到他的狼狽樣兒,忍不住就笑,看到腳背後忙把人按住,“蹦什麼蹦,我給你找藥膏。”
沈知瀾倒退回床邊,讓姐姐幫忙抹藥,沈知汝一邊抹一邊念著,“爹說你是倔驢,真是沒說錯你!這傷口你要是拿到娘麵前
賣慘,她還不立馬鬆口嗎?爹也是,準頭不行,給你砸的,疼不疼?”
“有點。”沈知瀾見姐姐翻白眼後改口,“疼。”
“疼就對了!該的你!我聽見這事也嚇了一跳,你說說你膽子怎麼這麼大啊,那可是天花哎!”沈知汝就沒想到他還有這膽子。
沈知瀾耐心解釋著天花跟牛痘的區彆,相比起天花,牛痘的風險真的不值一提,獲得免疫力更是終身受益,難道不值得冒冒風險?人總歸是生活在社會環境裡而不是真空,現在不生病,難道以後一輩子都能不生病?趁著現在準備充足,冒險一試,
又有什麼不可以?
“差點被你說服了,簡直太有道理。”沈知汝甩甩腦袋,“作為姐姐,我支持你的行為,但是作為娘的女兒,我得反對。”
“沒關係,你能口頭支持就不錯了,等會兒還是去陪陪娘,千萬彆提我,什麼話都順著她。”沈知瀾強調著,他就怕杜珍娘過不去心裡這個坎。
而他自己,要準備強身健體,保持最佳狀態了。
*
他拿出曾經高三誓師的毅力來,每日早起堅持鍛煉,跑路,活動,甚至跟著朗表哥練了一套基礎的長拳,以此來強身健體。
周朗頭一回教人起初還興致勃勃呢,連續幾次後實話實話,沈知瀾實在不是練拳的材料,能把招數練好就很不錯啦。
沈知瀾比他樂觀的多,“沒關係,我練拳就為了強身,凡事不是有表哥罩我嗎?實在不行潭哥騎馬也挺快,攻防一體還帶跑路技能,齊活啦。”
“你還挺想得開,沒錯,我罩你。”周朗哈哈大笑。
家裡最近氣氛有些古怪,周朗也不傻,最近低調著不去觸黴頭。
沈知瀾主意已定,平時對家人笑臉相迎,但從不肯放棄自己的鍛煉行為,甚至王凝香親自來勸,他也不改主意。
“表姨都有如此膽色,難道我反而不敢嗎?”
王凝香節節敗退,舉手投降,隻好轉頭去杜珍娘麵前晃悠,她也不勸,就這麼晃悠,時不時乾點粗活累活,顯示自己完全沒被影響。
一場發熱而已,能有什麼呢?
她日日這麼晃悠,確實讓杜珍娘態度有所鬆動。
如果一切進展順利,潛移默化,沈知瀾還是有信心說服娘的,畢竟他一力堅持,最終結果也是拗不過他。
但是風雲突變,總會有些意外出現,比如市井內隱隱有流言開始流傳,說是目前有了個治療天花的法子,乃是之前研究出時疫妙方的王大夫所創,王大夫甚至親自試藥來確定藥效。
不光王大夫這麼偉大,連她的親友也不遑多讓,知道現在沒有幼童試藥的記錄,就有幼童挺身而出。
這不擺明了在說沈知瀾嘛?聽到流言的杜珍娘氣的哇哇亂叫,當場就跟集市上傳流言的人吵了起來,猶如發怒母獅,一人獨站群雄,把他們個個噴的找不著北,隻能低頭認慫。
見識到名場麵的沈知汝:乖乖,娘噴家裡人果然留了手的,連十分之一的功力都沒發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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