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練習著,校場的角落裡傳來吵鬨聲,聲音還越來越吵。
“有什麼了不起!還不就是個庶出子,賤人所出的孩子,一樣的賤!”
“就是,真拿自己當盤菜了?以後還不是要在詢哥兒手裡討生活!”
一個聽起來格外趾高氣揚的聲音說,“我讓你跪下,沒聽懂嗎?”
隨後是一陣推搡的聲音,那些人在角落裡吵來吵去,聲音越來越吵。
沈知瀾眯著眼睛,確認目標所在後,三箭齊發,擦著那些人的腳邊紮進地麵。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角落裡還有人,沒嚇到你們吧?”沈知瀾笑吟吟的說,“你們也真是,在角落裡待著,怎麼不出聲呐?反而把我嚇一跳,還是快些出來吧?”
吵架的看到擦著邊的箭隻,怒氣衝天的要過來找人麻煩,沈知瀾隨手挽了箭簇在手,“等等,你們不是學堂裡的學生吧?我怎麼看著不熟?莫非是外來想偷東西的小賊?”
“我數三聲,不走就彆怪我了。”
麵對明晃晃的威脅,那些人再不甘心也隻能退開。
場上就留下沈子訊一個。
他臉上手背倒是沒什麼傷痕,隻是衣裳下擺沾了腳印,一看剛才就吃了大虧,不過以一敵五,
已經算是成績上佳。
“臉上的灰,擦擦。”
沈子訊默默接過手帕,開始擦拭臉上的灰,擦著擦著,幾點濕潤就撒在他的衣擺上。
人就是這樣,獨自承擔時未必有什麼感覺,一旦有人發覺到自己的委屈,眼淚和悲傷止都止不住。
他沒阻止沈子訊哭,偶爾哭哭對身體好,悲傷的因子都被淚水帶走了。
等沈子訊止聲後,沈知瀾才輕輕說,“身份隻有低微,沒有低賤一說,身份低微的人,可以讓自己的品行高貴起來。”
“再說了,投胎到什麼地方,又不是投胎那個人能選的。但凡讓它投胎前多看兩眼,這世上應該有九成的人會選不投胎了吧?”說著沈知瀾都覺得好笑,“不過過什麼樣的生活,走上什麼樣的路,還是自己能選的,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沈子訊張嘴欲言,沈知瀾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下次就不用故意把人往這兒引了。”
沈子訊又羞又愧,他現在還沒有進化成完全體,沈知瀾拆穿他的小伎倆,他還會害怕,還會羞愧。
“對,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如果不想管這樁閒事,剛才我就不出頭了。”沈知瀾蹲下,“拜托啦,我也不是傻子好麼?”
就算剛開始傻,多上兩次當也該回過神了,況且沈子訊加入小團隊後,表現特彆積極,就是想融入這個團體,算是給自己找個靠山吧,以後少被欺負。
沈子訊沉默後道歉,“對不起,我先前也沒有想那麼多。”
“我知道。”沈知瀾點頭,“畢竟之前我也沒想到會鬨出這麼大的事,後麵的進展誰也想不到。”
“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我就是想找個人能幫幫我。”沈子訊著急解釋著,越急越是說不清楚,詞不達意還結結巴巴。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這裡沒外人,慢慢說。”沈知瀾扶著他,讓他慢慢說。
沈子訊是《王府庶長子》的男主,整個話本就是他個人的奮鬥史,從不起眼的小透明再到逐漸崛起,受儘屈辱又一點點站起來,要是一點心機都沒有,早就被折騰死了。他會使心眼子,這才正常。一個沒感受過善意的孩子,難道還能自然散發善意?那才奇怪呢。
沈子訊幾次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他顛三倒四說著在安郡王府受的各種委屈,他姨娘又是這麼被折騰,甚至連他的名字,
都是被送到學堂前才隨便跟著排行取的。王府十餘年,他的名字都被叫做“那房的哥兒”,或者“大哥兒”。
沈知瀾輕輕拍著他的脊背,輕輕歎氣,“你弟弟聽說你得了個奉國中尉,所以來尋你晦氣,對吧?”
沈子訊點頭,所以他一邊認慫,一邊把人往這兒引,他知道校場有人在。
沈子訊捏著衣角再三解釋,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想著校場有人,看在外人的份上,沒準他弟弟能顧忌三分。
“在旁人看來,你在求富貴,但是我明白,你在求生。跟求富貴比起來,求生更能讓我理解。”
沈子訊聽到輕輕的求生二字,竟是再也忍耐不住淚水,哭的更加傷心。
原來茫茫天地中,有人能夠直麵他的內心,理解他的苦衷,諒解他的處境是這種感覺!明明隻是簡單的兩個字,儘訴內心的酸楚和多年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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