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過後,他們還在小夥伴裡好好出了一次風頭,所有小夥伴回家都鬨著要過這樣的壽宴,結果吃了一頓竹筍炒肉,換來一場哇哇大哭。
周朗無意間拉了一回仇恨,不過他也不會留心,因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即將入職上,忐忑不安,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沈知瀾也沒當過侍衛,甚至沒上過班,他剛要進入職場就重新開號了。不過關於職場他還是有點建議。
“不驕不躁,不亢不卑,現在朗哥剛進去,肯定是派不上什麼要緊事,肯定是讓你們先輪值看大門,熟悉情況的。”沈知瀾一邊回憶說,“進去後就好生做事,等待機會。”
“知道啦,你好嘮叨。”
“那是因為你剛上班麼,以後我就不嘮叨了。”沈知瀾還給他準備了散碎銀子,方便請同僚茶點,舒緩關係。
“最後一點,我們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誰要是沒事欺負你,讓他好好嘗嘗“拳王”的拳頭!”沈知瀾示威性的比劃,逗的周朗哈哈大笑,“我知道啦,小嘮叨。”
他親熱的碰著拳頭。
然後周朗就正式開啟職場生涯,開始三班倒的當侍衛去了,沈知瀾這才知道,他的職場經驗確實不管用,因為周朗連看大門的職位都沒分配上,派去守沒人經過的宮殿去了。
看大門畢竟是安保第一線,還是更需要熟練工。
不過周朗倒是很想得開,“我是新人,先曆練吧。”
“那宮裡什麼樣子?好玩麼?”
周朗搖頭,“不好玩,很空曠,而且不論做什麼事情都要兩兩結隊才能去做,一個人禁止亂走,我當差三天,都沒摸遍整塊區域。”
“這麼嚴格啊。”沈知汝咂舌,“那確實挺不好玩的。”豈不是很無聊嘛。
緊接著周朗神秘說,“但是,我見著皇上啦!”光這點還是值回票價。
沈知瀾腦內轉了一圈,“不對,你之前不是見過麼?就是在百珍園那次,我們一起騎馬來著。”
“規模不一樣麼,上次是便服出巡,這次是全副披掛,儀仗俱全。”周朗回憶著當時的場麵,連比帶劃。
招聘新侍衛這種事不需要皇帝親自負責,他隻要開口,禦駕衛的侍衛頭領自會辦的妥當,等皇帝反應過來,人已經入宮。也就是看見幾個生麵孔,皇帝才會停下儀仗,饒有興致的問新人的來曆姓名。
同僚們都結結巴巴,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偏生周朗不怕,悄悄用眼角餘光看。
“不過真彆說,確實,感覺不一樣,跟那次碰麵看著完全不同,我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兒不同。”
“氣勢?”
“對對對,就是氣勢。”周朗恍然大悟,“反正瞧著跟普通人不一樣,除了皇上我還看到好多大人,腳步匆匆,確實讓我長了不少見識。”周朗感歎著,“反正現在我好好乾,等機會。”
他能這麼想,那沈知瀾就安心了,沒準下一步朗表哥就成了第一個吃螃蟹
的幸運兒了。
沈知瀾從一係列的舉動裡猜到,勒在宗室脖子上的繩索正在慢慢放鬆,他以後或許能當個官二代,躺平什麼的,這種未來的幻想,美滋滋啊。
而實現他官二代幻想的關鍵要素----沈齊,正在北地吭哧吭哧的忙活。
沈齊到地方後,先寫了一封家信報平安,畢竟他也是頭一回跟家人分離,心裡的思念跟荒草一樣瘋長,但是一想到未來的前程,他又充滿乾勁。
糖料雖然沒有鹽料這麼貴重,可同樣是不能缺少的佐料,如果真能找到新的糖來源,不說名垂史冊,也能加官進爵,況且這次的任務目標明確簡單易懂,無非就是瑣碎些,辛苦些而已,又不難。
因為有盼頭,一行人乾的格外起勁,摩拳擦掌等著大展宏圖。
采購是個瑣碎活,他們不光要帶回去一批紅菜,還要問清楚紅菜的種植方法,跟許多老農商討過後,他們確定了紅菜的種植方法,終於可以收尾了。
隨行人員都在給家裡人買禮物,沈齊本來也想跟著買,走到集市上有想起臨走前孩子叮囑八遍,看看有沒有新鮮的植物種子,沒準下一趟富貴就在中間。
沈齊掏出荷包掂量著重量,想著去集市上“淘寶”。
北地沒有成規模的商業街,而是當地居民和行商自發組成的露天集市,逢五縫十就會聚在三棵柳樹形成的空地上,互相交換物資。
如果有眼光的,沒準能淘換到什麼寶貝,可如果沒眼光的,就隻能等著虧錢了。
可人都有賭性,而且還篤定自己就是那個幸運兒,所以這種賭運氣的事,依舊讓人樂此不疲。
沈齊跟同伴在集市上轉了好幾圈,同伴都買了不少玩具擺件,特色花布,沈齊一個銅板還沒花出去,同伴們問他,沈齊就笑笑,“我家孩子喜歡新鮮玩意兒,他托我找找有沒有什麼罕見的東西帶回去。”
同伴們就笑,說他溺愛孩子,他們家孩子要是敢張嘴要東西,隻會得到大嘴巴子。
沈齊不樂意了,誰能跟自家孩子比?誰也比不上!不過他們沒見過不懂,他不跟他們一般計較,反而把眼神放在一個個琳琅滿目的攤位上。
北地跟幾個小國都交界,所以東西也亂七八糟的,比如現在就有一個攤位,胡亂擺著一些種子,攤主蓋著草帽,呼呼大睡。
沈齊心頭一動,上前詢問這家賣的什麼,攤主沒醒,反而是隔壁的攤主笑著說:“聽說是其他幾個小國家的特產,能種出很好吃的水果。”
水果?沈齊皺著眉頭看攤位上的種子,亂七八糟兼邋遢,種子跟小黑點一樣,擺在麻布上才有存在感。
當真啥也看不出來。
但沈齊一算荷包裡的銀兩,價格他能承受,而且確實是沒見過的東西,他就打算買下來。
反正瀾哥兒會翻書,肯定能找出這是什麼東西。
沈齊正要掏銀子,隔壁攤主趕緊攔住他,“哎哎哎,你沒聽出來啊?”
“什麼?”
“
我說的是,聽說。”隔壁攤主無奈,乾脆攤開了講,“我在這兒擺了多久的攤子,就見過多少人來找他麻煩。”他努努嘴,示意攤主的方向,“他說這種子稀罕,可是種不出來啊!不論是多厲害的老農,都沒能種出東西來,然後氣衝衝過來找他理論,我們都看慣了。”
“客人彆怪我們沒提醒你啊,萬一呢?”萬一這是個騙子呢?隔壁攤主也是看他們有外地口音,萬一上當受騙,連找人理論的機會都沒有。
這話說的沈齊確實遲疑起來,萬一他倒黴催的,真的受騙呢?他不可能千裡迢迢的找回來,跟人要債吧?
沈齊正遲疑,被他們議論的攤主淡定的翻了個身,絲毫不在意他們的議論。
沈齊心裡遲疑,就沒立刻買下,他在集市繞了一圈,許多售賣的植物都是他見過或者聽過的,稀罕物沒那麼好找,或者說價格很高,不是沈齊買得起的。
其實二兩銀子一份的種子,也不是很貴?這點銀子就算全虧了,對他家也算是不痛不癢,沈齊想起“未慮勝先慮敗”這句話,覺得這錢虧得起,果斷下單
同伴們還要再勸,沈齊隻說,“虧了就虧了唄?萬一當真是個稀罕物呢?那就賺翻了。”搏一搏,單車沒準變馬車。
買下稀罕種子,集市上沒有彆的,沈齊還是沒忍住買了一根木簪和幾個小巧精致的玩具,準備給孩子們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