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層的是療養院的收支記錄。
基本所有高額支出都是精神類藥劑,使用者是一個叫“方勇”的醫生,因為幾個小孩檔案袋裡的醫生簽名過於龍飛鳳舞,薑厭和雙胞胎根本認不出寫了什麼,所以也沒管。
現在終於知道名字了。
給沈歡歡打石膏的醫生叫“譚師”,“方勇”幾人還沒接觸過,他應該就是和樂一合作的精神科醫生。
薑厭把收支記錄放在一邊,看起下麵的文件。
有許晶的年假申請,有張磊的購書名單,薑厭迅速翻看了會兒,並沒有找到跟實驗室有關的信息。
薑厭想了想,覺得實驗室應該是方苗在管,畢竟每次是她把“小白鼠”拖進實驗室。
但也可能實驗室根本就沒人管,這是幕後靈體為了抓“染病小白鼠”特意弄出來的房間,因為實驗室就在小花園的邊上,所以它平日裡很可能就是普通的儲物間,隻在周日晚上變成實驗室。
但這些暫時都不重要,薑厭最需要的是跟背後靈體有關的信息。
分針轉動了半圈。
半小時過去,薑厭一無所獲。
除了知道這個療養院是真的毫不關心患者健康以外,什麼其他信息都找不到。
文件幾乎要被薑厭翻完了,她翻得極快,什麼文件都是掃幾眼就放在一邊。
直播間被她看書的速度驚到了。
【她真的有在認真看嗎?】
【不知道啊,救命,我現在高三,真的很需要這種記憶速度。】
【??樓上高三?快到淩晨了!還不趕緊睡覺?!】
【馬上馬上,再讓我看厭姐一眼。】
薑厭已經找的有些煩了。
短時間內獲取大量無用的信息並不會讓人覺得愉悅,她壓了壓眉心,儘量心平氣和地去翻看,翻找末了,薑厭看了眼掛鐘。
【23:42】
最後一遝文件被薑厭放在一邊。
全無所獲。
被浪費的一晚。
薑厭吐了口氣,臉色並不怎麼好看,她轉身就準備離開,但就在她把手伸向門鎖時,一陣機械轉動的滋滋聲突然打斷了她的動作。
薑厭停了動作,向後看去。
是傳真機。
不知道什麼人在這個時間點給院長辦公室傳來了文件。
薑厭走向傳真機,傳真機已經吐出一頁打印紙,正吐著第一頁。
片刻,薑厭拿起了這兩張還散發著餘熱的紙張。
第一頁是催款單。
接近八位數的賬單額度,催賬人姓孫,叫孫新知。
第一頁是一張言辭嚴肅的催債信。
【蔣河女士,聯係了你一年都沒收到回音,我寫過信也發過郵件,不得已之下,我選擇把傳真發到你的辦公室。】
孫新知的字裡行間透露著憤怒。
【去年的手術很成功,但你承諾支付的數目並沒有轉到我的賬戶,這是我最後一次聯係你。】
【你不要以為手術是私下進行的我們的協議就不算數,對話我已經全程錄音,即便我不會公開它,但你知曉我的其它手段,你失去的必然會比八百萬要多得多。】
【事實上我根本不理解你為什麼一味拖欠手術費,幾個小孩的手術很順利,尤其是瓶瓶與樂一的,如果沒有我主刀這個手術根本不可能成功,你太貪心了,如果我沒猜錯,樂一的血正被你們充分利用,八百萬你們早該掙出來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請在月底把八百萬轉入我的賬戶,否則後果你自行承擔。】
很顯然,一年前,也就是在蔣河去世前,她請這位孫醫生來到白山療養院,私下給幾個小孩進行了手術。
具體是什麼手術不得知,但不可能正規,否則完全可以走法律流程,沒必要這樣私下一催再催。
薑厭把注意力放在中間的兩句話上——
“手術很順利,尤其是瓶瓶與樂一的,如果沒有我主刀這個手術根本不可能成功……你太貪心了,樂一的血正被你們充分利用,八百萬你們早該掙出來了。”
這段話有三個可能存在的邏輯。
第一個邏輯:樂一與瓶瓶的手術各有各的順利,樂一恢複了健康,她的血可以被富豪的女兒放心使用了。
第一個邏輯:樂一與瓶瓶的手術各有各的順利,樂一在手術後擁有了稀有血型,她可以為富豪女兒提供鮮血了。
第三個邏輯:樂一與瓶瓶進行了同場手術,這場手術很成功,樂一擁有了稀有血型,她可以為富豪女兒提供鮮血了。
薑厭想起瓶瓶的死亡結局,不覺得她的身體狀況可以承受得了什麼手術,更談不上什麼手術成功,所以瓶瓶所謂的手術順利,很可能是在死前被摘掉了什麼器官,這也算是“手術成功”。
而孫新知在說樂一與瓶瓶的手術時,用的是“這個手術”,所以她們進行了同場手術。
也就是說,邏輯三成立的可能性最大。
這個邏輯是最恐怖的。
樂一與瓶瓶進行了什麼手術,什麼手術需要兩人同時進行?
聯係後麵的話,樂一的血型為什麼在這場手術後就可以被利用了?
答案很好推。
因為這個稀有血型屬於瓶瓶,但因為瓶瓶命不久矣,所以蔣河安排了一場手術,把血型轉給了樂一。
瓶瓶死亡,瓶瓶的血液價值得到了利用,這便是手術成功。
但血型也可以改變嗎?
薑厭對這方麵全然無了解,她在手機上搜索起孫新知的信息。
搜索鏈接跳轉,搜索百科有專門的鏈接去介紹孫新知。
「國內知名骨髓移植專家。」
「曾主持多場國內外疑難異基因造血乾細胞移植手術。」
異基因造血乾細胞移植。
薑厭把這幾個字複製,然後繼續搜索。
異基因造血乾細胞移植的手術條件:
身體健康,配型合適,不必有血緣關係。
異基因造血乾細胞移植的後果:
排異反應,血型改變,患者移植後的血型將與提供者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