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薑厭打量了眼四周的幾個小孩子。
從背後靈可以看到人的記憶,甚至可以看到她和穆望的記憶來看,背後靈的能力很強,但穆望的情況特殊,背後靈似乎無法處理這種複雜情況,因此分析失誤,把兩種性格放在兩個身體上。
所以這個背後靈雖然強,但應該沒強到棘手的情況。
而且這種看到場內人員記憶的能力…
薑厭懷疑背後靈是個天資卓越的通靈師,能力是頂級追溯類,不然她的記憶不該被讀取。
分析完目前的情況,薑厭問起和她牽著手的小女孩。
“我要怎麼稱呼你?”
小女孩認真道:“小薑厭。”
薑厭揚眉:“不換個名字嗎?”
小女孩拒絕:“我喜歡這個名字,如果沒有你的話彆人就會叫我薑厭,我希望你快點通關,把我的名字還給我。”
薑厭微微彎腰:“如果我死了你也可以用回這個名字。”
小女孩麵無表情道:“不,我考慮過了,你死了這裡就沒人保護我了。”
“我們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你不要再詐我。”
薑厭笑起來。
她直起腰:“我沒在詐你,我隻是在逗你。”
小女孩臉色冷了冷,不過還是主動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薑厭想了想,又問道:
“你來這裡前在乾什麼?”
她需要知道這個女孩是自知自己是NPPC,還是以為自己是人的NPC。
“在地宮裡。”小薑厭說。
“我正在聽父妃講故事,然後突然就被抓來了,有個聲音說要和你一起玩遊戲,隻有通關才可以回去繼續聽故事。”
背後靈把整個故事弄得還挺完整。
是費了心思的。
背後靈是不可能做到跨時空抓人的,隻能是在NPC身體裡注入了全然真實的記憶,讓小朋友看起來是真正的小時候的自己。
薑厭:“我沒有問題了。”
“那就到我了。”小薑厭像是等了這句話很久,立刻接說。
“你趕緊把那個臟兮兮的小孩弄走,”小女孩看起來有些煩躁,“最起碼要幫我擋住,她真的很吵,非要抱我,凶起來也並不嚇人,沒有意思。”
“我都可以猜到她的心路曆程是什麼,什麼隻有大聲說話才能被注意到,白天四處闖禍色厲內荏,晚上就會變得陰鬱自閉,還需要彆人哄!”
薑厭沒有同意她的提議。
“我並不能把她弄走,因為她的能力很管用,可以讓特定的人倒黴。”
小薑厭皺眉想了想,呼吸逐漸平穩了。
她斟酌道:“那好吧,我暫且忍耐一下。”
“但我的忍耐是有極限的。”
薑厭彎起唇角:“如果忍耐到了極限呢?”
“那你就要給我買那個。”
小薑厭飛速指向遊樂園一角,薑厭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發現是一個賣棉花糖的攤位。
“還有那個。”
小薑厭又指向賣氣球的小男孩。
“還有…”
薑厭拉起她的手:“我們開始玩遊戲吧。”
*
因為穆望先前並沒有在售票處拿到需要蓋章的卡片,所以他的卡片是粉衣小穆望帶給他的,兩個小男孩一人一張卡片,穆望被迫提高了難度,需要帶兩個小孩玩遊戲。
在正式玩遊戲前,幾人用了半個小時在休閒娛樂區分頭打聽消息。
最後聚在一起合計信息。
“遊戲區的部分遊戲可以反複玩,所以我們可以先自己玩幾遍,玩通關了再把通關方式告訴小朋友們,讓他們拿著通關方式去通關,”沈歡歡說,“不過還是儘量一起通關,因為如果隻有大人去玩遊戲,小孩最好托管給工作人員,否則出現什麼危險遊樂園概不負責,而托管需要五根手指...遊戲幣。”
虞人晚補充道:“鬼屋隻能大人去玩,我們通關了小朋友也會通關,動畫區部分項目隻能小朋友進去,小朋友通關了我們也會通關…”
“所以我們是不是要跳過動畫區呀?”她看向旁人,“在其他地方集齊六個章。”
沈歡歡想了想,輕聲道:“應該不可以。”
“遊戲區有的遊戲似乎隻能二選一,就算我們玩完所有能玩的還是會缺章,動畫片區肯定是要去的。”
趙柯普問的是跟普通人相關的信息。
他說道:“俺跟棉花糖老爺爺形容了最近失蹤的那對夫妻的打扮,他說見過,兩人去遊戲區看了5d電影,現在應該還在遊戲區,在玩旋轉木馬或者大砍刀。”
“其他失蹤人員俺沒問出來。”
見沒人說話了,薑厭問道:“有人問出手指頭要怎麼獲得嗎?”
沈歡歡回:“那些npc說自然會知道,我問了幾個都是這麼說。”
那就沒辦法了。
“走吧。”薑厭說。
遊戲區就在休閒娛樂區旁邊,一行人很快便到達場地。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架在園區入口的旋轉木馬,音樂聲格外歡快,六七個小孩緊緊抱著彩虹小馬的脖子,他們的身體隨著音樂而起伏,周圍一圈家長把手機對準了孩子,頻繁的閃光燈閃爍。
虞人晚一眨不眨地盯著旋轉木馬,她身邊的小虞人晚有些不耐煩了,她擰了擰身子努力看向身後的小薑厭。
小薑厭想著這是個有用的倒黴蛋,於是功利性十足地笑起來。
“你要跟我做好朋友嗎?”
聽到這話,小虞人晚的臉蛋迅速像被燒著了似的。
她簡直要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了!
三分鐘後,音樂聲逐漸舒緩,木馬的旋轉速度越來越慢,就在木馬完全停下來的那刻,一道劇烈的爆炸聲把她的身體震得抖了抖。
小虞人晚捂了捂耳朵,遲疑地看過去。
快樂的場景消失了,一個小男孩像個煙花似的炸在了旋轉木馬上麵,半隻血淋淋的腳還垂在木馬上,其餘肢體飛濺,像是粘稠的紅豆糊混著毛血旺。
叮地一聲,欄杆打開,所有大人蜂擁而上。
他們像是聞到人肉味的蟲子不停翻找著小孩的殘肢,也不是翻找,這個詞太不細膩,更準確地說,他們在不斷用手指來回碾著小男孩的肉末,生怕遺漏什麼寶貴的東西。
過了好半晌,終於有個男人一躍而起。
周圍的人“噓”了一聲,相繼站起身,把手上的血在身上擦乾淨。
那個男人高舉著手裡的半隻手,炫耀道:
“還剩三根手指,三根手指!!”
“寶貝兒子趕緊過來,”他招了招欄杆外的小男孩,“遊戲幣給你攢齊了,你幫爸爸上去再玩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