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追問了些問題。
“既然你沒給我按摩成腦袋,那應不應該換種方式給我獎勵?”
安安歪著腦袋想了想,確定道:“姐姐不用知道太多哦。”
“而且獎勵已經給姐姐啦。”
薑厭皺了皺眉,她還想再問,但這時兩個小女孩出現在走廊儘頭。
一個女孩有頭棕色的小卷毛,懷裡抱了一隻小狗,頭上還頂了隻小黃鴨,另個女孩穿著洗到發黃的白裙子,披散著黑色長發,她走路很輕盈,她的掌心不住流著血。
細細看來,卷毛小女孩的脖頸處一片青紫勒痕。
是蔣歲歲和孟錦茹。
兩個小女孩跟薑厭打了個招呼,就拉著洛安一同離開。
大概是因為滾下山坡,安安的走路姿勢一瘸一拐的,手腕和腳腕都錯位,蔣歲歲因為在醫院廁所隔間用絲帶勒住脖子自殺,所以頭往後一點一點的,雖然是背對著薑厭在走,但薑厭時不時就能看到她揚起的下巴,頭距離完全滾落似乎隻隔了層皮。
孟錦茹的狀態要好一點,但因為她的右手不停流血,所以右胳膊失血嚴重,麻木地垂在身側,隨著走路而輕微晃動。
三個小孩子都受到了致命傷,走起路來就如同死屍般僵硬。
目送走三人,薑厭收回視線,轉身回了房間。
一夜無夢。
早上七點,眾人被遊樂園歡快悅耳的廣播聲吵醒,因為睡眠時間不足,小薑厭失去理想般趴在床上,薑厭用冷水浸著毛巾在她臉上滾了一圈,這才清醒了。
大家各有各的困意,聚在一起後,虞人晚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她說自己昨晚隱約聽到了鴨子叫,最要命的是有個女孩在夢裡不停問她要不要吃鴨肉,即便虞人晚拒絕了,她還要追著問,端著鍋追著問,虞人晚在夢裡上山入海,足足跑了一晚上。
聽完虞人晚的話,眾人同時看向穆望和趙柯普。
但兩人都表示沒有。
趙柯普摸了摸頭:“俺睡覺特彆死,啥都沒聽到,應該是沒來俺們這邊吧。”
穆望本來也是這麼以為的,可在吃飯時,他突然在自己的右手掌心上發現一道刀痕,不深,隻是淺淺劃了一下。
對於這個傷,毫無痛覺的穆望隻是隨口一提,轉瞬又開始往嘴裡扒拉飯了。
趙柯普倒是飽含敬佩地看了穆望一眼,深深歎了口氣,不知道心裡給穆望安排了什麼戲份。
上午八點整,童願遊樂園正式開始營業。
昨晚還掛在走廊裡的玩偶屍體們無比活躍,它們全然不見昨日的破敗,玩偶服嶄新乾淨,表情憨態可掬。
一隻兩米高的青蛙玩偶引領幾人到達了鬼屋所在的地區。
鬼屋就在遊戲區旁邊十幾米處,薑厭看向昨日已通關的遊戲區,如今裡麵空無一人荒草叢生,所有設施都被蓋上白布,數不清的屍塊錯落地疊在一起,幾雙斷掉的慘白長腿掛在遊戲區與鬼屋交界處的柵欄上,草叢裡藏了幾隻化了的眼球,細小的人類牙齒被鳥蟲叼在嘴裡。
遊戲區的一切與其他區域的喧鬨人聲形成鮮明對比。
其他人也看到遊戲區的狀況,沈笑笑感慨:“這些屍塊拚起來得有多少個NPC啊。”
沈歡歡好笑地睨了她一眼,“當務之急是看鬼屋。”
沈笑笑連忙應聲:“好好。”
鬼屋作為隻有大人才能進入的項目,為了保險起見,所有人都花錢把各自的幼年體托管出去了,畢竟童願遊樂園有明文規定,落單的小孩子極大可能會遭遇不幸,隻有托管才是最保險的做法。
鬼屋的主題顏色是黑色。
整個鬼屋區隻有一個精致的公寓式彆墅,彆墅有兩層,通體漆黑,門口是一個帶著烏鴉麵具的瘦高男人,他的腰微微佝僂,見到幾人後,他打開了彆墅的鐵門。
一瞬間塵土飛揚,鐵門上凝固的黑色蟲屍簌簌往下掉,穆望從最後方飛速趕來,站在薑厭側麵把迎麵撲來的渾濁灰塵全部擋住了,又飛速退到隊伍最後。
主打的就是一個來去如風。
薑厭彎了下唇角,她問了麵具男人幾句話,但男人全部沒有回答,隻是強調此關隻有三小時的通關時間。
“請問各位是現在進入鬼屋嗎?”男人詢問道。
這件事大家早就商量好了,在外麵耗著時間也沒用,不如速戰速決回酒店找線索睡覺,於是薑厭點了下頭。
男人擺了個“請進”的手勢。
薑厭率先走了進去,六人全部進入後,鐵門在眾人身後轟然關閉,落鎖的聲音很是沉悶。
趙柯普心驚膽戰地往後看了一眼,當即摸出自己的月牙龜甲往地上一扔。
他看了半天,最後點了下頭:“十分鐘後,似乎還行…還好還好。”
沈笑笑無語:“那時候我們才剛進入鬼屋,肯定還好啦,哪能剛進去就完蛋啊!”
趙柯普用手絹擦了擦汗。
花園並不大,不過半分鐘幾人就來到主屋門前,敲響房門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很快打開了門。
因為太著急,他甚至沒有穿拖鞋。
“你們可算來了!”
看到眾人,他的興奮溢於言表:“我從昨晚就一直在等你們,你們竟然來這麼早,你們一定能夠幫到我!”
薑厭沒急著回答。
她先是環視了周遭一圈,這個房屋內滿是陳腐潮濕的氣味,外賣盒隨意堆在地上,叫不出名字的甲殼蟲在地上爬行,最讓人不適的是牆壁上的話,那是猩紅發臭的,用鮮血寫成的大字:
“都給我滾出去!!”
幾人對視一眼,薑厭露出沉吟的神色。
片刻,她詢問道:“請問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聽到這裡,男人的眼裡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悲哀:“請各位幫我抓住我的妻子,她的攻擊性越來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