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這裡是現實,也沒有所謂的提示音。
他們最大的目標,就是活下來。
囑托完後,這位校長視線突然下移,注意到黏在天殊雪腳邊的小章魚。
他臉色立刻就變了。
“這、這位是——海之神的使者?沒想到海之神大人竟然派了使者過來,簡直是天大的喜事!”他高呼著,就差沒下跪磕頭。
可是……海之神的使者?這章魚不就是海之神嗎?
難道因為它變成了迷你版,導致校長看不出來了?
那這個校長的段位有點低啊。
眾人不動聲色,李星鶴雖然好奇,但在向雲的眼神下,也按捺住心思,靜靜等待後續發展。
在校長的注視下,小章魚扒著天殊雪的腿,迅速爬到她肩膀,然後揮動短小的八爪。
校長像是意會到了什麼,連連同意:“明白的,明白的,這位就是海之神大人選中的代言人,她的話就代表著海之神的意思,是這樣嗎?沒問題!使者大人放心!我一定會聽從代言人的吩咐!”
小章魚滿意。
校長十分謹慎,“這位代言人小姐,雖然你是交換生,但既然被選做了海之神的代言人,就說明你有過人之處,我等一定會竭儘全力配合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們說!”
這句話下去,天殊雪卻蹙起好看的眉。
校長提起一顆心,看起來相當忐忑。
彆說他了,其他人的心臟也都砰砰直跳,不知道天殊雪會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
半晌,她開口:“我想畫畫。”
什麼?
校長一愣。
其他人也一愣。
“我想要畫架、畫布、紙膠帶、顏料、筆。”天殊雪這麼說道。
她的要求很古怪,校長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代言人小姐,您要這些是準備……?”
“我要畫畫。”
不知道為什麼,校長能從她的話裡聽出一點看傻子的感覺。
……錯覺吧。
可是,天殊雪說的沒錯啊,要求這些東西,不就是為了畫畫,難不成還是為了打人?
校長又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
他立即掛起笑臉,“沒問題的代言人小姐,您的要求我們一定達成!這就去為您準備畫架畫筆!”
“還有畫布、紙膠帶、顏料。”天殊雪強調。
“對對,還有畫布、紙膠帶、顏料。”
校長急匆匆走了。
眾人:……
“好厲害!不愧是雪雪,輕而易舉就做到我們完不成的事!”李星鶴豎起大拇指,“這一波可以說是反殺成功!我早就看那個校長不順眼了!裝著一副大爺樣,在海之神麵前還不是要裝孫子!”
“星鶴,注意點。”向雲提醒。
所謂的海之神還在他們麵前呢。
不過……真沒想到,校長居然這麼聽海之神的話。
似乎看出大家的疑惑,阿飄陳興興解釋道:“在邊礁鎮的本土居民中,鎮民們以校長,也就是鎮長為首,都聽他的話。而大家又信奉海之神,所以海之神對他們來說是不可反抗的存在。繼續往上的話……”
“繼續往上的話?”向雲抓住重點。
陳興興搖搖頭,“繼續往上的話,我也不知道了。”
他也不過是邊礁鎮裡普普通通的居民啊,而且還是最底層的那種。
校長的速度很快,沒過一會就派人送來了畫架等器具,幫天殊雪架在海邊。
有了這些東西,她就可以坐下來畫畫了。
然後……繼續不管彆人死活。
對著天殊雪和她肩膀的小章魚,校長都顯得小心翼翼,見她沒再吩咐什麼,就光速退去,生怕擾了興致。
陸蘇然看天殊雪在畫布上畫出灰色天空,不由自主的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是啊,現在怎麼辦?
雖然是巧合,但帶著小章魚的天殊雪,的確讓他們的安全得到保障。
隻要跟著她,接下來算是有著落了。
也就是說,圍繞著天殊雪,他們可以安全的度過剩下一天半時間,不用害怕鬼怪。
可一直跟著她,線索和真相度都無法得到拓展,想要獲取更多的百分比,就隻能鋌而走險。
比如……幫助校長尋找獻禮。
這絕對是能加真相度的好機會,而且還能提升遊客評價。
本土居民都不是什麼好玩意,所以能讓他們提升評價的事,也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而他們,必須要做推手,去幫助這群惡鬼,才能得到所謂的信用分,不覺得很可笑嗎?
在這樣的世界裡,如果不保持清醒,總有一天,大家都會被可怕的欲念蒙蔽內心,最後被同化成惡鬼。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認為首要目標是保證安全。”向雲一向以保守為主。
這次,大家出乎意料都同意了。
他們陪著天殊雪,看她畫畫,突然間,豐大潘眯起眼睛,指著學校的方向問道:“等等……你們不覺得那個很眼熟嗎?”
“什麼?這地方哪裡來眼熟的人,不會是那幾個晦氣的玩意兒吧?”李星鶴小聲說道。
晦氣的人,指的是張明皓、袁經寶。
這兩個人是真晦氣,看一眼就不想多看的那種,反正李星鶴不大高興遇見他們。
然而豐大潘卻搖搖頭,“不是啊,好像是……費宇?”
……
…………
費宇?
不是,等一下!
“費宇不是被陳興興的父親劈成兩半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李星鶴第一個跳起來。
不怪他,其他人也都毛骨悚然,難以適從。
“他確實已經被我的爸爸砍成兩半了。”關鍵時刻,陳興興還要補上一刀,“我的爸爸是邊礁鎮難得的異教徒,而且他沒有靈智,隻會見人就砍,即是我們的敵人,也是邊礁鎮的敵人。”
“最初的那會,他不僅殺了朱小寶的母親,還企圖殺死朱小寶。”
所以,為什麼被砍成兩半的費宇,會大搖大擺出現在眾人麵前,而且還在朝這邊走來?
這是否有一點點的不合理?
隨著費宇靠近,大家也逐漸看清楚他的樣子。
費宇的衣服被攔腰截斷,被風吹動,露出可憐的肚臍眼。
他的肚子處,被斧頭砍斷的傷口明顯可見,長長的傷疤宛若醜陋的蜈蚣,盤旋在皮膚之上,彰顯著他的身份。
所有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
“或許。”向雲喉嚨發緊,“我們需要逃跑。”
費宇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嘴唇發紫,看起來不是正常人。
就在大家討論的時候,他走過來了。
費宇腳步一頓,表情靦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問道:“那個……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