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一樣嘛,大門上的法陣還算簡單,我們畢竟是這個景點的副管理員,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權限的。”喜鴉磨著爪子,小心挪到天殊雪的臉側,蹭了蹭她。
傳說中的揩油。
還沒有揩幾秒,就被旁邊另外的喜鴉先生攻擊,毛都掉了。
“景點管理員?”宋嫣雨沒有看過天殊雪的遊客評價,自然第一次知道這個名稱。
喜鴉卻像是找到了什麼可以說的點,挺直了胸膛道:“是啊,景點管理員!每個景點都有自己的管理員,你們要是能得到管理的好評,那遊客評分蹭蹭蹭的往上漲!怎麼樣,要不要求求我?”
宋嫣雨壓根就沒理他,直接轉過頭道:“雪雪,喜鴉先生的這種行為就是不對的,在利用自己的職位之便欺壓他人,是壞人,你覺得呢?”
天殊雪真的很認真的想了想,遂點頭:“嗯,是的。喜鴉先生,不可以這樣。不然我就不能摸摸你了。”
喜鴉先生:QAQ
“我知道了,等你們離開,我會給你們好評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跟著小雪離開……”
“喜鴉先生是這個地方的管理員吧?”天殊雪說道,“管理員要管理好景點,讓景點變得更加美麗。現在的祝壽縣很奇怪,雪雪不喜歡這個地方,這裡有媽媽說的不好的習俗。喜鴉先生能把它改變的話,會有更多人來旅遊吧?雪雪也會回來的。”
喜鴉是黑色的,一如它的出生,源自極深的黑暗。
或許黑暗的生物就向往光明,在它的眼裡,說著這番話的天殊雪,真的就如雪一般純白無垢,閃閃發亮。
美好的景點。
就靠著它們小小的喜鴉,真的可以嗎?
喜鴉先生搖搖頭。
違抗祝壽大仙,這也……太可怕了。
可是要是一直信奉祝壽大仙,它就不能和雪雪在一起,也得不到她的撫摸。
到底哪個重要呢?
祝壽大仙是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創造出它們這些喜鴉,也隻是為了方便管理。
祝壽縣有一套自己的體係。
在祝壽縣裡,男子一生要結兩次婚。
第一次,要和從大城市來的‘織女’結婚,‘織女’必須是已死之身,並且要完璧之姿才行。
隻有這樣嬌養出來的女子,才最具有功效。
進行法術之後,她們就和男子連接在一起,為他們提供了生育能力。
而這些女性,就被定死在棺材裡,法陣受到喜鴉們的看護。
而第二次結婚,則是和本縣或者周圍小城鎮的女子結婚。
因為祝壽縣的特殊,這裡的男子從出生起就有萬千的‘替身’,替身會為他們擋掉一切傷害,屬於消耗品,並且學習到的知識也會反饋到本體身中。
這樣看起來,從祝壽縣出去的男子,個個皆是英俊瀟灑,才華橫溢的典範,也最容易騙小姑娘進來。
結婚之後,他們給女人喝特彆的湯,讓她們頭胎隻生下女孩。
這個女孩至關重要,會在頭胎儀式上,成為牛郎的食物,讓他真正擁有孕育的能力。
——但其實呢?
從很久很久之前起,祝壽縣的男子,就不能算做是真正的人類了。他們信奉祝壽大仙,而祝壽大仙,隻是把他們當做培育戰鬥機器的培養皿。
一旦他需要,所有男子都會化身畸形的烏鴉怪物,聽從他的號令。
喜鴉是知情的,在它把祝壽縣的真相講出的那刻,宋嫣雨不是著急去查看自己的真相度,而是恨不能一拳揍死祝壽大仙。
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女性的犧牲上!
憑什麼!
他們就這麼看不起女性嗎!
“沒辦法,想利用人類,就隻能這麼利用了,嘎。”喜鴉還不知道自己在煽風點火,說的理所當然,“不說其他景點啊,就說我們這裡,因為人類想要這樣,我們才研究對應法術的。”
一切始於人類的私欲,他們的私欲引來修煉邪術的異物,並將地方擴展成可怕的邪/教組織。
而在過往人類的私欲中,對女性的壓迫更是可怕到無法估量,如果他們繼續往下走,一定會遇到更多,更多。
難道她們隻能看著嗎?
“那現在,是不是每個套間裡,都一個被關起來的女性?”宋嫣雨問道。
喜鴉不得不回答:“是、是啊。從三樓開始,每個套間裡,都有一名織女和一名妻子。”
織女,織女。這名字倒是好聽。按照神話傳說來講,不就是被牛郎偷了衣服,還要下嫁給他生兒育女嗎?
而這裡的織女,被人鎮壓在棺材裡,剝奪了生命。
她們又做錯了什麼?
宋嫣雨明白為什麼天花板上一直有咚咚咚的聲音了,那是那些女性在試圖自救!
她們都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那她——也能做點什麼嗎?
從這個戒律森嚴、到處都是監視的地方,能救出多少人呢?
宋嫣雨不敢去想了,她隻能讓自己的心暫時放在於秀這裡。
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
喜鴉先生偷瞄宋嫣雨,感知到她身上滔天的怒意,也不再打馬虎眼了,和其他幾隻喜鴉飛到天空盤旋,施展起法術。
“嘎!嘎!好像找到了!”
幾隻喜鴉趕緊飛下來,指著一個方向,“那幢樓的下麵,裡麵關著好多頭胎!”
“喜婆關女人,也會關在裡麵!嘎!”
頭胎,也就是女孩。
女孩們沒有童年,都是在監牢中度過。
……真是諷刺。
宋嫣雨想都沒想,一股勁衝了過去,喜鴉們隻好趕緊施展法術解開門上封印。
大門拉開,宋嫣雨衝到地下室,就看到一個個小房間裡眼睛難以受光的女孩子們。
她們懵懂無知,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完全不知。
“你們好。”宋嫣雨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和善,“有沒有見到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女孩子?她叫於秀。”
女孩子們都對她這個不速之客感到驚恐,沒有人搭話。
在長久的沉默後,有個小孩弱弱道:“嗯,看到過……她和我們說話了。”
“那她——”
“她被喜婆帶走了。說、說要舉行生育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