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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幾分鐘前。
天殊雪和張頌頌兩人一起行動。脫離了大部隊, 陳興興又飄出來了。
“哇，這個地方好壯觀啊。”陳大興感慨著。
張頌頌見他動來動去，不由小聲提醒：“大興, 你小心一點, 不要跑遠了。”
她們的聲音還是驚動了周圍牆壁上的人類, 其中一個顫動了一下, 把靠近的張頌頌嚇了一跳。
天殊雪注意到動靜, 回過頭, 看向張頌頌：“頌頌？”
張頌頌拍了拍胸口, “我沒事的。雪雪, 我們繼續走吧。”
就這個地方, 光是巨大的空洞就已經足夠嚇人了。更不要提周圍牆壁上，那些插著管道的人類。
“這些不會是真的人吧……”張頌頌小聲。
想著，她又哆嗦了一下。
應該不會吧, 這種可怕的事情, 光是想一想就足夠駭人了。
“雪雪。”她收回念頭, 對前麵的天殊雪喊道, “我們要尋找壞掉的機器，你要是看到有什麼機器不對勁的, 就和我說好了。”
“嗯, 好的。”天殊雪回道。
突然間，旁邊某個被關起來的人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將麵孔上的管道給咳了出來, 還吐出了大片大片的血液。
張頌頌的衣角被沾到, 猝不及防的跳了跳。
“什、什麼？”
天殊雪也停下步伐，走了過來。
“不適應呢喵。”忽然，黑貓先生的音色出現了。
張頌頌回頭, 就看到原先高達一米九的黑貓先生，此刻變做了一隻小小的黑貓，被天殊雪抱在懷裡。
不愧是黑貓先生，真會享福！
天殊雪摸了摸黑貓先生的小腦袋，繼續聽著他說。
張頌頌有些奇怪：“黑貓先生，什麼叫做不適應啊？”
黑貓先生用眯起的紅色眼睛打量著四周的牆壁，然後繼續說道：“你猜的沒錯，這裡的人的確都是真的人類。”
張頌頌：！？
她聲音突然就抖了：“那個…黑貓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非要喵解釋的清楚喵？”黑貓先生抖了抖胡子，不過還是說道，“你們人類當中專門有這麼一群人，看到人類有價值，就專門販賣同類。這類人通常被你們稱作什麼？”
張頌頌：“人、人/販子？”
“對喵，就是人/販子喵。”黑貓先生說道，“陰間的鬼怪可以通過某種渠道前往現世，甚至說不定某些企業就是他們建造的。偽裝之後，他們用大量的金錢向這群人購買人類，而購買的人類就用作自己的各種工廠生產。”
“當然也有不購買的，他們隻需要培養足夠虔誠的人類信徒，這些人類信徒就會為了得到他們的垂憐，而去偷偷的抓捕一些人類進行獻祭。反正不管怎麼樣喵，抓走人類的辦法可多了去了呢。”
張頌頌捏緊拳頭，“所以黑貓先生，這個地方的人，全都是現實世界裡麵被拐賣過來的嗎？”
“可以這麼說吧喵。”黑貓先生回道。
天殊雪望著下半張臉被削掉的人，直直打走了過去。
失去了管道，那個人似乎很痛苦，不停的咳出血液，流下了渾濁的眼淚。
天殊雪彎下腰，將地麵沾著口水的通道撿起來，踮著腳尖塞回了那個人的臉內。
慢慢的，那個人的呼吸也趨於平穩，不再劇烈咳嗽了。
張頌頌不忍的撇過頭。
“這樣是不對的，媽媽也是這麼說的。”天殊雪低頭，看著懷裡的黑貓先生。
但是對於黑貓先生這樣級彆的鬼怪來講，他們的世界觀構成本來就與人類不同，對這類事情本身就沒什麼看法，也並不會共情這些被販賣過來的人類。
隻是，天殊雪這麼說了，他便回道：“是的呢喵，你想破壞這裡嗎？”
“不好的東西就要燒掉，媽媽是這麼說的。”天殊雪回答。
黑貓先生再次看向滿是人類的牆壁，又瞧了一眼攥緊雙拳的張頌頌，如此說道：“彆想了，光憑你是解放不出這些人的。”
張頌頌低下頭，“那…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喵就直接說吧喵。”黑貓先生開口，“這些人現在已經完全成了機器的一部分。脫離了這個機器，他們根本活不下去。你明白喵的意思嗎？”
“辦法有是有，就和喵的雪雪說的一樣，把這裡破壞掉——這麼說吧，殺死這些人，就是給予他們的最好的，最大的幸福。”
他們根本活不下去。
殺死他們，才是最大的幸福。
張頌頌斂眸。
那個掉了管道，咳出血液的人類麵容，到現在還刻在她的腦海內。
“還有喵，公測之後，他們加強了對外來詭異的管理，喵不得不用這種形象出現在你們的麵前。副本裡，喵和其他人是幫不上忙了，就拜托你多照顧照顧雪雪，以後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儘管問我們。”
原來是這樣，難怪黑貓先生會特意出來做解說。
對他來講，沒什麼比天殊雪更加重要的。如今不能自由出入副本，肯定對他的影響比較大——畢竟不能隨時出來幫助雪雪了嘛。
所以這才想到了張頌頌。
“黑貓先生，放心吧，我們是朋友，朋友就是要互相幫助的。”張頌頌笑了笑說道。
“奧，那喵放心了。”黑貓先生又說了幾句，然後消失不見。
看得出來現在，他出現在景點裡非常的費力，最後說話的時候，身體都趨於透明了。
即使這樣都要出來，也足以見他對雪雪的用心。
張頌頌深吸一口氣。
破壞這裡。
她們做得到嗎？
現在好像沒有遊客禁止違反習俗這條規矩了，那是不是就能說明，隻要他們找到合適的破壞理由，說服這個工廠的主人，也可以將這裡破壞？
可是破壞這裡，這些人也活不了了……
張頌頌垂眸。
突然，一隻白皙的手拉住了她的手。
張頌頌抬頭，就看到了天殊雪。
“雪雪……”
“去找，壞掉的機器。”天殊雪說道，“完成任務？”
張頌頌扯著嘴角笑笑，“嗯！好的！”
現在嫣雨姐和霧竹姐都不在了，其他的同伴也都在各處努力，自己一定要堅強起來！
“走！我們去找壞掉的機器！”
這麼說完，還沒有過多久，天殊雪就在前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