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喝了一杯水, 儘量把和此時的學習不相乾的事排除出腦子。
重新靜下心來做題。
等她做完楚老師批閱過一臉嚴肅地道:“調整得還不錯。不然我真的要建議你暫時放棄生意。我給你講一下做錯的這道題。”
等補習時間過了，程瀾送騎二八大杠自行車的楚老師出門去。
然後走回書房等著朱航的電話。
錄像廳有沒有放風月片, 肯定是晚上這會兒的收視高峰去查最有效啊。
差不多十點一刻, 朱航的電話打過來了，“老板，那錄像帶就是彭虎和周如海從廣東弄回來的。周如海就是夏太太的表弟。他們目前並沒有出租, 隻是兩家在輪替著放而已。聽說, 香港這種風月片還有不少。光是李翰祥這個導演都導了不少。另外，聽說在廣東的黑市還能弄到櫻花國過來的風月片，據說更露骨。他們下一步就打算再弄櫻花國的錄像帶回來，說是要循序精簡！”
嗐, 還有下一步啊。
“好的, 我知道了。據你看, 那個叫周如海的是個能溝通的麼？”
彭虎那裡放其實影響不到她的生意, 離得太遠了。
但旅館播放風月片真的是在她的碗裡扒拉飯吃了。
夏家父子應該不會把這點利潤放在眼底。
他們開錄像廳隻是覺得不能平白全便宜了自己而已。
畢竟, 主要的觀眾就是他們批發市場的攤主和來進貨的顧客。
顧客在他們旅館住, 卻全跑到她的錄像廳看錄像，這好說不好聽啊。
就跟自己其實對於隔壁那兩口子蹭著她放錄像賣夜宵，也多少會有些不舒坦一樣。
如今她把那個生意兼並了, 除了發150給他們, 還另外多賺兩百多呢。
經過程昕的調|教, 那兩口子手藝好了不少。
而且不用出門，招呼一聲就能有人把宵夜送來。
甚至不必耽擱看錄像出去吃。好些人看彆人吃自己也就餓了。
那一個月多賺三四千，估計夏家父子也挺滿意了。
至於這個周如海, 多出來的錢怕是進他兜裡了。
程瀾想了想, 給夏啟東打了個電話。
他如今在實習掌管批發市場嘛。
夏啟東接到程瀾的電話很有些驚訝, “是有什麼事麼？”
“你家對香港的通俗文化比較了解。那你知道李翰祥導演的風月片麼？”程瀾克服了羞赧說道。
她既然選擇了做生意, 有些事就不好一味的回避。
總不好叫大伯出麵去找夏老板談。
那夏老板肯定會給麵子的。但大伯卻平白欠他一個人情。
這件事，還是得以利、以理動人，讓夏家和她站到一條戰線上。
夏啟東自然知道啊。他耳根有些發紅的道:“你、你乾嘛問我這個？”
果然是不知道他自家旅館放風月片的事！
“你的表叔和彭虎合作，從廣東進了李翰祥拍的《金瓶雙豔》回來放。你去了解一下。”
夏啟東深吸口氣，“好，我會去了解的。”
他現在管著批發市場，自然也管著錄像廳。卻絲毫不知道這件事，夏啟東也有些惱。
“之後咱們最好約個時間談一下。我中午有空。”
晚上沒有，晚上要上兩個小時的課，中途各休息十分鐘。
差不多從六點四十上到九點。
周末也沒有，周末八課時呢。
夏啟東沒有直接問他表叔，而是第二天一早開車過去問了旅館其他的人。
得知這一個星期自家錄像廳的生意確實爆好，而且越來越好。
但是播放的時候卻是遮遮掩掩的。
他心頭便有數了。
又翻看了賬本，一天增加了二十來塊錢的收入。
就這點？
夏啟東沒有叫胡進來問，這件事和胡進的工作沒什麼瓜葛。
但是他和程瀾那邊是有些拐彎抹角的關係的，怕他的話不客觀。
純從商業角度來說，如果周如海真的有本事從程瀾手裡搶生意，那他不會攔阻。
大家在商言商。
但這個做法確實有些不大上得台麵。
而且，這件事不能單純的看做是放風月片而已。會有後續影響的啊！
當天中午，程瀾吃過午飯便出來了。
臨出來前，林景東問道:“是有事麼？”
程瀾道:“是有些事，夏老板太太的表弟用了些不正當的手段跟我開的錄像廳競爭。我約了夏啟東一起談談怎麼處理。大伯，如果我處理不了，會向您求助的。”
林景東想了想她一向做事還是挺靠譜的，便點點頭。
“好，處理不了你就說。”
程瀾點頭，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出去了。回頭可以直接騎車去學校。
夏啟東看到穿著校服進來的她楞了一下，深刻的意識到她還是個中學生的事實。
他家老頭看中了一個中學生以後作為他的聯姻對象！
而且，人家對他還比較冷淡。
其實程瀾已經是以禮相待了。不過夏啟東平時被身旁的小姑娘慣壞了，難免覺得她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