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書道:“看來這當個體戶真挺不錯啊。哎,你那裡還要不要人?我大外孫女去年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既然當個體戶挺好的,我厚著臉皮幫她跟你討個差使。”
程岩的變化村裡人都看在眼底的。
程瀾點頭,“我給她安排一個活兒。嗯,讓她到北京行不?”
支書說的顯然不是小賣部,不然他自己都有辦法安排。
好歹是個高中生呢,大小也算是個知識分子了。
看來老頭是真覺得乾個體戶還不錯了。
支書道:“那當然太行了了。”
程瀾點頭,“那我上去的時候讓她跟我一起走吧。”
如果是彆人開口,程瀾是不會這麼好說話的。
但支書作為長輩一直都很照應她。
而且,她爸出生的時候如果不是二伯公和支書把她奶奶及時抬到鎮上醫院,搞不好難產之下就是一屍兩命了。
她爺爺多年不著家,回來她爸爸都能打醬油了。
奶奶和爸爸平日裡肯定也少不了同族人的照顧的。
二伯公已經不在了,他兒子也就是七伯家裡她和小叔也都有所回報。
岩姐現在整個人看起來跟城裡人一樣了。
瀟哥去年在小叔幫助下已經順利考上了軍大,這都讀了一學期了。
就和小叔一個學校。
義務兵滿一年就可以考軍校了。他第一年沒考上,第二年重新再考的。
等軍校安排的實習任務完成他就能回家過年。
岩姐這個是當年害她沒書讀的回報。
瀟哥這個就算是回報二伯公,同時也算對七伯那個治保主任位置的賠償。
所以支書叔公難得跟她開一次口,程瀾便直接答應下來了。
他家這個表姐叫王千惠,讓她去北京替自己監工好了。
總不能每次都麻煩方奶奶她們。
等置換下第二個院子再修複好,她差不多也到北京去了。到時候再看做點什麼營生,把千惠姐用上就成了。
高中畢業生,好安排!
家裡的房子這次是七伯母幫著收拾出來的。
吃年夜飯時七伯母道:“你彆一個人回去住了,大過年的。等景南明天回來了再說。就住你岩姐從前那屋,我把床單、被套都換過了。”
程瀟也道:“是啊,你要打電話給人拜年。回頭我陪你回去,打完了再一起回來唄。”
程瀾點點頭,“好!”
七伯家沒電視,依然是拿程瀾的收音機在聽著。
程瀾準備這次就把這個收音機留給七伯了。
她下學期也沒什麼時間聽。
七伯擺手,“不行、不行,我怎麼能拿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我懶得帶去北京,回頭要買新的。”
說了一陣七伯終於答應收下。
吃過七伯母也不要程瀾幫著收拾,讓程瀟陪著她回去打電話。
程瀟打著電筒、穿著軍大衣陪穿大紅色羽絨服的程瀾過去。
“瀾瀾,你這個衣服比軍大衣還暖和麼?我看你裡頭就穿了一件毛衣。”
“嗯,要暖和一些。主要是比較輕巧。我裡頭那件是羊絨衫,內蒙古產的正宗羊絨。”
程瀟摸摸鼻子,“都比較貴吧?”
“你買給對象還算買給七伯母?”
程瀟偷著在駐地附近處了個對象。
他現在還是義務兵階段,按規矩是不能處對象的。
所以沒敢公開。
但是剛才在飯桌上他和父母交代了,程瀾在旁邊聽到的。
“我想買兩件。”
軍校的補助和津貼比義務兵的六塊錢一個月高不少。他這四個月攢了好幾十塊了。
程瀾道:“嗯,你的津貼和補助攢到夏天應該能買得起兩件羽絨服和兩件羊絨衫。”
程瀟道:“那我還算買點更實惠的東西好了。”
打電話的時候,程瀾先問了下程瀟要不要給首長、軍校老師打。
她打得多,可以讓他先打。
程瀟點頭,“嗯,我打兩個。”
當了兩年的兵,又上了一學期軍校。他在人情世故方麵長進多了。
沒辦法,當兵的報國的心都是有的。但軍營裡同樣有利益之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部隊上提乾、上軍校這都是在競爭資源。
想在粥少僧多的環境下脫穎而出肯定不能是個憨的。
所以他一說陪自己過來打電話,程瀾就明白他也要打了。
程瀟撥通電話,分彆給部隊首長以及軍校的老師打過去拜年。
等掛斷後,他從兜裡找出零錢丟進收費的盒子裡,然後到旁邊屋子去坐著等程瀾。
程瀾這才拿起話筒。她要給林爺爺、高爺爺、方奶奶打電話拜年。
嗯,也給高煜打一個吧。畢竟人家是駐守在祖國的邊防線上呢。
三位老人家那裡都拜過年就掛了。
林爺爺和高爺爺那裡都是兒孫滿堂,方奶奶那兒也有高大伯和舒阿姨陪著。
隻有高煜,一接通就聽他道:“我在值班,今晚上尤其不能放鬆警惕。”
程瀾道:“你吃團年飯了麼?”
“吃了,駐地還是有安排的,吃的涮羊肉。冰天雪地的,也隻有吃這個最暖和。當這個天氣就算篝火晚會都不敢開。外頭真的太冷了!”
雖然程瀾覺得他有賣慘之嫌,但人家說得也是實話。
不過,“我聽說英雄都流血不流淚。你怎麼跟我認知裡的英雄不大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