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倒是願意給他們買票，但他隻肯買硬座票。
他說工人階級的孩子，有什麼不能坐的？
媽媽不肯，說太辛苦了。大人、孩子都辛苦。
她小聲問林墨，“你要去麼？”
林墨搖頭，“不去了，我去過北京玩的。我在家幫我媽帶寧寧好了。”
吃過林景南主動去買了單。買得他有點心疼，足足吃掉了他一個月的工資。
這幫小兔崽子怎麼這麼能吃？
回去之後一說，林錦熙大力讚同，“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媽媽讚成你們去首都看看。彆說，我都有點想去呢。”
林師長道:“我也讚同。錦熙你要去也可以，到時候一幫孩子你都看著點。王維漢、邱鑫泉他們幾個會幫你的。”
肖晚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出去玩也要外公掏錢。
她私下裡說給程瀾聽。
“沒事，林爺爺的錢就樂意給晚輩花。”
肖晚道:“那你乾嘛不花外公的錢呢？”
“你跟我不一樣，不用想那麼多。而且我用林家的錢雖然少，但林家的資源我用得多啊。不然我那倆錄像廳早讓人巧取豪奪了。”
肖晚認真地道:“我還是覺得自己能掙錢最好。但我找不到什麼勤工儉學的路子。”
程瀾看看她，“真想勤工儉學啊？”
肖晚點頭，“我沒攢多少錢，隻有百多塊。拿不出更多的成本。”
“夠了，隻要你不怕吃苦。嗯，你都能主動跟著我們去走長征路，應該是不怕吃苦的。”
程瀾給肖晚的建議是讓她去批發冰棍到人群聚集的地方賣。
就弄一個木箱子，綁在自行車後。
嗯，自行車就用她的。
肖晚道:“冰糕很便宜啊。”
“小墨的繼父三年前這個時候從鄉下回來還沒找到工作，一個月賣手搓冰粉都能賺一百二。不過手搓冰粉也算是技術活。去進冰棍騎著自行車出去賣比較省事兒。你就在電影院開場前去賣應該都能賣出去二三十根。現在處對象的人喜歡去看電影。我錄像廳那裡，朱航他們已經在賣了，就不好叫你去了。”
那裡更省事，直接買來放在秦柳和程昕的大冰櫃裡。
肖晚豁然開朗，冰粉跟冰糕差不多的價格啊。
“他是自己搓的，你是進貨。這裡成本比他高。他掙一百二，你十分努力估計也隻能掙到六十到八十。這個不要太多成本，可以試試。”
肖晚出去對外公和媽媽一說。
林錦熙道:“怎麼給你出這樣的主意啊？這三伏天去賣冰棍，多辛苦啊。沒必要、沒必要！”
十分辛苦才能掙幾十塊！多跟你外公撒兩句嬌，得的都不隻這一點。
這孩子怎麼傻乎乎的？
林師長道:“我覺得這個主意挺好的啊。掙錢都不辛苦那做什麼才辛苦？小晚，你掙多少，回頭外公再等額補助你多少。相當於你掙雙份的。錦熙、小晨，你們都不準惦記。”
“謝謝外公！”
林師長看看女兒，“我倒是覺得小晚踏實肯乾。”
外孫就是隨了女兒，拈輕怕重、好逸惡勞的。
林錦熙道:“那還不知道曬多黑。去年暑假回來，直到國慶後才複原。”
她還指望八月把白白嫩嫩的女兒帶去高家拜訪呢。
林墨也道:“表姐，回頭我來幫你。我的自行車你就先用著好了。”
程瀾從外頭回來，“我還沒走呢，你就已經繼承過去了？”
林錦熙有些埋怨的看程瀾一眼。
肖晚也不知道怎麼的，怎麼就那麼崇拜程瀾呢？
這三年多跟程瀾接觸得也不算多啊。頂多之前書信往來頻繁些。
不過，肖晚的家世也不算太出眾。也許可以讓她跟著程瀾劍走偏鋒？
而且，她這會兒也攔不住啊。
肖晚一心覺得找到了掙錢的路子，她外公又支持得很。
還是她的晨晨乖。
林墨訕訕地摸摸鼻子，“你過兩天就去北京了，那就歸我騎了嘛。”
第二天一早，肖晚就推著放矮了座椅的、程瀾的自行車和她一起出去。林墨也一道去了。
他們去批發市場買個厚實的木箱子來裝冰糕。
凍好的放進去，可以保溫一兩個小時。
秦柳聽了直誇肖晚勤快。
說實在的，勤快得都不像林錦熙的女兒了。
箱子花了六塊錢買好，然後在車後架綁嚴實。
程瀾在店裡拿了毛筆和墨水幫著寫上:冰糕5分，雪糕一毛，綠豆糕一毛。
現在就這三個品種。
這樓上就有批發冰糕的地方。
肖晚把車停在秦柳店門前，跑去問價格了。林墨、程杳、趙乾跟她一道。
寧寧看到了，也邁著小短腿要跟。
這幾個便把她也帶上了。
路上林墨道:“你這個其實比程瀾姐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已經好不多了。那會兒她得爬到長途客車的頂上去放東西呢。”
肖晚點頭，“嗯嗯。”
“回頭我借個滑板車，跟你一起去出攤。等十來點開始熱了再去。往人多的地方去，附近的電影院、少年宮......”
“謝謝你，小墨。不然我一個人第一次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叫肖晨一道去，弟弟不乾。
他倆商量進貨的事去了，隻要會加減乘除就行的。
程瀾就沒管了。
她今天來錄像廳還有事的。她這一趟去北京會去辦轉出戶口的手續。
先轉到她自己的房子名下，開學再轉去學校。
這樣就不會受限於一個月的期限了。
她也覺得自己怎麼地調檔線也應該能上，就看能不能讀到第一誌願的專業而已。
既然是這樣，錄像廳和小賣部的生意就都得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