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閒著沒事,太陽也還沒出來,她就自己拿著水壺澆澆花。
“程同誌你好,我那兩戶親戚想問您今天有沒有時間去辦過戶。昨天家裡有事放了你的鴿子,真是不好意思。”
還以為對方多少對北京有些生疏,想不到人家手頭有人可以用的。
程瀾道:“確實耽擱我時間了。我本來打算讓人今天去請他們兩家搬離的。我修複過的幾間屋,給他們搬回來住。哼,當初可就差往我這邊潑糞了!”
“是是是,都是他們的錯。看您今早有沒有空,再去一趟?”
“行吧,早上不熱。”
程瀾過去,把她必須簽字的流程走完了就回去了。王千惠留那裡等著拿房本。
主要程瀾還有事呢。
程昕的房子裡有老有小的真的不大好弄,要公安出麵才行。
而且,昨晚已經打了一回人。這次得完全按照守法公民的流程走。
不然被方奶奶知道了,肯定會嚴厲批評她。
一次悄無聲息的報複,對方也不敢報警,還好隱瞞。
現在這家擺明了就是仗著家裡有老有小耍賴啊。
程昕道:“人家說警力不足呢,讓回去等消息。”
“回去等消息那就沒消息了。”
小賣部丟的的進價八千元的貨,就那麼石沉大海了。
大案一時半會兒不好破,這小事為老百姓解決一件是一件啊。
執勤民警道:“不是說了讓回去等消息麼。”
程瀾道:“同誌,我們也不礙事。不然我們在大門口等也是一樣。心裡急啊,家被人霸占了。孤兒寡母省吃儉用買套房子容易麼?行、行,不說了,我們這就出去。”
她們帶了最遮陽的大黑傘來的,還帶了水和小板凳。就在派出所外圍稍微陰涼些又不歸派出所管的地方坐等。
有人路過朝她們看看,程杳就舉起小黑板上頭程瀾寫著事件始末。最後就是說自家拿無賴毫無辦法,懇請公安為小老百姓做主。
期間有站崗的公安過來讓她們先回去,太陽底下彆中暑了。
這個地方離派出所遠了,肯定是不能驅趕她們的。不然看這一家子的做派,還不知道能乾出什麼事兒來呢。
到時候肯定更引人注目。
都是婦孺,他也拿她們毫無辦法。
這年頭這麼放得開的人還不多,程昕一開始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後來想開了,什麼能比要回自家房子更重要?臉麵而已,她當年被押著遊街示眾早就丟過了。
這兩年能掙錢了,才變得金貴起來。
倒是她這個小堂妹,能去聽高雅的音樂會,也能這麼接地氣的耍無賴。
她對程瀾道:“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她以後絕不乾給人降租金的傻事了。
程瀾撓撓下巴,“沒事,估計很快就有人出來解決了。”
也是因為如今大多數人放不開,所以來來往往不少人看。
還有人停下來看,點評道:“這字兒倒是寫得挺好。不過姑娘,如今治安那麼不好,公安忙不過來啊。”
程昕苦笑道:“那我們不找公安找誰呢?總不能就認了被人占了房子,然後自己無家可歸吧?”
不能說自己去睡馬路和街沿,那太不真實了。
旁人聽了也替她們發愁。倒也是,房子可是大件啊。
比什麼三轉一響都大多了的大件。孤兒寡母的被坐地戶耍無賴,不找公安求助,還能找誰?
執勤民警隻能去向領導彙報了。
這是對他們公安也使用無賴的辦法了。但這確實是公安的職責所在。
可他們真的警力不足啊。都這麼有樣學樣還得了?
派出所的領導在窗口看了一眼,見到那個拿著蒲扇扇風的漂亮小姑娘嘴角都抽抽了一下。
“程瀾?”還說哪個外地人來出難題,原來是她。
“你下去告訴她,三年前帶她去天津的人叫她進來。”
程瀾聽到這句,趕緊麻溜的收傘、把凳子折疊起來,然後帶著程昕和程杳進去了。
“於大哥,原來團結湖這一片是你的轄區啊。”鬨事兒遇到熟人,程瀾多少也有點不好意思。
於公安道:“我說你至於這麼來將我的軍麼?我但凡手底下有人,能不給解決問題?可前頭那麼多人排隊,你們不能插隊啊。”
“是是是,隻要不是空等,我們願意守規矩排隊的。”
於公安聽她還綿裡藏針的,壓低聲音道:“你還能真沒辦法啊?”
程瀾道:“方奶奶說我沒有法製觀念,不夠尊紀守法。而且,那家有老有小的,確實不好辦啊。要不你告訴我,那家人的工作單位在哪裡,我找他們領導去。”
“我讓人去給你查。可要是個體戶怎麼辦?”他覺得多半是個體戶。
有單位的不至於就少了這5塊錢的房租,做出這種耍賴的事來。
程瀾道:“個體戶,那我上他做生意的地兒去。有人來買他的東西,我就讓我侄女舉著牌子給人看。我們和和氣氣的和人說。他要敢動手阻攔,我隻製服他,絕不打人。”
於公安看看她,都能讓方老太太說沒有法製觀念的人,能這麼溫和?
這丫頭跟高煜那小子,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近一家門’了。
他看看程昕母女,“那是你的......”
這麼出力,關係應該很近吧。
“堂姐和侄女。”
“哦。”結果一查,不是個體戶。
程瀾笑道:“於大哥,不能這麼汙蔑我們個體戶吧。這有單位的人,也會耍賴啊。行,那我去他們單位找他們領導掰扯。”
於公安道:“回家等消息吧。”
這丫頭說得也沒錯,一時半會兒大案破不了,老百姓的麻煩事給解決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