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拿過去翻了翻, “你這是既有家常菜色,又有國宴上那些大菜啊。”
“嗯,家宴什麼的也可以來啊。消費還是比較合理的。”
她廣告詞上就寫的承接家庭聚餐和商務宴請、團拜會......
“這得是什麼樣的家庭才吃得起啊?”
程瀾笑笑, “對了,高大伯說元月八號請你一起吃晚飯, 就在甲子廳。”
甲子廳就是第一號包間,第二近正房的東屋。
她這裡的廳就是按天乾地支排序的, 和年曆一樣。
林琅點頭,“明白,娘家代表嘛。還有昕姐是吧?”
“他們一家三口。”昕姐和於大哥28號就領證了, 到時候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20號,《北京日報》上刊登出程氏私房菜館的招聘信息。
《北京日報》當然沒有《人民日報》的影響力大。
但是, 想在《人民日報》上打廣告, 程瀾的財力是真的還達不到。
而且她還要配圖,那占得板塊還不算太小呢。
不過,程瀾本來就是針對北京本地人,足夠了。
大家如今看報紙看得仔細,什麼卡卡縫縫都會去看。所以看到的人會比較多。
看到這則廣告的北京人都覺得還挺新鮮的。而且, 看過廣告的人確實一下子就記住了。
一是工資待遇確實好, 雖然服務員的名聲不大好聽, 但一入職就相當於車間主任、廠長的待遇了。
這在當下全國還有2000萬失業年輕人的當下,吸引力不是一邊的大。
二就是後頭說的才是記憶更深刻的地方。
國賓館的大廚停薪留職來掌勺啊!很多人的第一反應都是真想去吃吃看。
一年辛苦到頭, 要過年了是不是可以去吃一頓呢?
或者說家裡老人做壽、娶兒媳婦擺酒這類大事能不能去一下呢?
人家說了承接這樣的業務。
這說出去該多有麵子啊!
一年一次、兩次的話, 對乾部家庭也還是敢想一想家宴去那裡的。
廣告連續刊登五天,跟信息轟炸似的。記住這事、宣傳這事的人就多了。
還有離得不遠的人吃了晚飯散步過來程氏私房菜館長啥樣的。
當然,不得其門而如。
私家宅院,賣得就是這個檔次, 怎麼可能隨意開放參觀呢?
24號下午,門外響起一陣自行車鈴鐺聲。
程瀾往外探頭一看,笑著招呼道:“曾清嘉,要不要進來坐坐?”
倒是聽來報名應聘的曾家人說起,曾清嘉買了一輛三輪車如今在走街串巷的收廢品。
還說他真是裝了一次叫花子,就真養成了叫花子習性。
但程瀾由南到北,火車上還是汽車上又或者是重走長征路的時候,她自己記不太清了,反正是聽過幾個拾荒者發了點小財的故事。
知道這裡頭其實利潤還挺高。
隻是她自己既然有彆的出路,就沒想過做這個。
曾清嘉現在是城外租了個小院子,專門堆放這些東西。
他還請了幾個拾荒者打下手。管吃住,一個月給三十塊錢。
這樣他們冬天日子也好過些。
就把收回去的廢品分門彆類的弄乾淨、清理,然後再給賣出去。
他乾了一個月了,進賬有三百左右。比彆人上班是強多了。
他準備以後就乾這個了。以後規模應該還能擴大。
也幸虧他做的是這個,曾家人看不上,沒人要給他打工。
這樣省心多了。
不像程瀾為了以後置換房子順利,不得不收了那麼多街坊家的待業的孩子。
不過她這人還算厚道,連沒跟她不對付的曾家人都願意收下。
曾清嘉看程瀾笑容熱情,果然不嫌棄。便停下車進去了。
程瀾招呼旁邊的人,“給端一碗羊肉湯出來。屋裡坐?”
她這裡今天吃羊,加上搞修複的師傅們,四十多號人。乾掉半隻羊沒問題。
曾清嘉擺手道:“不了、不了,一熱,那味兒就更明顯。而且我還要騎車回去,冷熱交替的不好。”
收廢品嘛,身上多少有些味兒的。
旁邊程家村來的一個服務員把羊肉湯端出來。有些納悶程瀾怎麼跟收破爛的都很熟的樣子。
她回去問王千惠。
王千惠道:“打開門做生意,三教九流都要接觸的。”
說著探頭看了一眼,“原來是他啊!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他置換出來的。而且這人是個狠人。”
說著把曾清嘉的事跡給程家這些表親都講了講。
“對自己好狠!不過,他也是看準了的。一把賺了三千多!”
王千惠點頭,“嗯,不然瀾瀾怎麼那麼看得起他?”
外頭,曾清嘉道聲謝接過羊肉湯來喝了,暖暖身子。
屋裡供暖,回頭他身上的氣味就散得耿凱了。
他坐在屋簷下道:“你這兒是越來越紅火了。我還暗搓搓想過將來有錢了來找你把整個院子買回去的。”
讓他單買第三進,那裡頭還住著攆不走的親戚,他是不肯的。
但像程瀾這樣把人都請出去了,又修複好了,他還是很惦記這個祖宅的。
結果人家又要開私房菜館了。
他尋思了一下,也覺得這是條好門路。
程瀾有地方、有人脈,做這個生意挺好的。
他現在是完全弄明白了,程瀾就不是那號會利用家裡背景撈不乾淨的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