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隨意問了問, 得知店裡賣得最好的是內存條、3.5英寸的軟盤......
電腦店的事她也沒打算多過問。反正公爹在經營，如果有利潤他多拿10%。
這是兩人商量好的，也正兒八經寫了契約。
“爸爸, 我打算下午坐火車去石家莊。你有什麼要帶給高煜麼？”
她這次帶曉華一起, 這段時間她和程杳帶著悅悅出行，曉華就在北京的四合院幫忙來著。
主要給曉華辦簽證如今也挺麻煩的了。
程瀾考慮過開車去石家莊。但開車得五六個小時, 不是全程高速嘛。
估計悅悅坐不了那麼久, 她坐不住。
火車目前時速70公裡, 四個多小時就到了。
而且火車能在車廂裡甚至車廂之間走動。總比一直被安全帶固定在一個位置上強些。
高睿搖頭，“沒有, 你把悅悅照顧好就行了。一路帶著這孩子，挺勞神的吧？”
之前出門在外的話, 他和舒敏, 再加上曉華才能輪換著搞定悅悅。
很是活潑好動, 而且知道他們不會真的下手收拾她, 很有點恃寵而驕。
程瀾道：“自己生的, 勞神就勞神吧。還好，出去奔波了一個半月，沒瘦！也沒生病, 就是黑了些。”
高睿道：“嗯, 她不暈車, 什麼車都不暈。這就省很多事了。”
程瀾笑著點頭。
悅悅確實不暈車，之前在村裡做手推的獨輪車都沒事。
程瀾看悅悅老是去看電腦屏幕便道：“爸爸, 我先帶她走了。這個有輻射的，您也彆成天對著。”
“好，我知道了。”
當天下午，高煜吃過晚飯就拿出新床單鋪上, 隔壁悅悅的房間也鋪上。
然後拿著車鑰匙下樓，預備去火車站接人。
吳參謀長的愛人曲樺下午看到高煜帶著部隊從拉練的山林裡回來還奇怪呢。
一開始以為隻是天太熱了，他體恤士兵，帶他們回來休息兩天再出去。
後來又看到他在小賣部買零食。
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家屬要來探親了吧。
這會兒便笑道：“去接媳婦兒和閨女啊？”
高煜點頭，“是啊，嫂子。”
他腳步輕快的下了樓，開上自己的車就出了軍營。
至於程瀾那邊，其實離進站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悅悅剛去硬座車廂溜達了一圈，回來滿臉的不適應。
這三個多小時，她已經把餐車、各節臥鋪車廂都逛過了。
剛發現還有硬座車廂，便又往哪裡逛過去了。
每一次曉華或者程瀾都亦步亦趨的跟著，小家夥又實在坐不住，程瀾便每隔半小時左右由得她出去逛一次。
程瀾問道：“怎麼了？”
曉華道：“過去正好遇到那邊有隻雞拉屎了，還在口袋裡撲騰了幾下翅膀。還有一群鴨子嘎嘎地叫，然後她看到連座位下都躺著人。”
程瀾失笑，“悅悅你在鄉下沒看到過雞麼？媽媽小時候不但喂雞、掃雞屎，還要找豬草、煮豬食、衝洗豬圈呢。你杳杳姐小時候也是什麼活兒都得乾的。那會兒一家隻許喂三隻雞。為了讓它們多下蛋，她伺候得可好了。至於說火車座位下都躺著人，你還記得楚昭和楚珮的媽媽舒阿姨麼？”
悅悅點頭，“記得。”
“她以前從成都到廣州進貨。如果沒買到坐票，還得給小紅帽兩塊錢才能提前進站，然後搶到躺在彆人座位下的機會。一趟一天多，憋屈得都不敢怎麼動。但怎麼都比站一路舒服。你媽我呢，最初也是一趟趟背著貨爬到長途客車頂上綁好，還得說好話、給錢才能托人把貨給我帶到縣城的車站。然後你楚叔叔騎著三輪車在那邊接貨，哪怕刮風下雨也得風雨無阻的接回去。媽媽的生意就是這樣做起來的。”
悅悅聽得一愣一愣的。
程瀾摸摸悅悅的頭，“你啊，還是沒過過苦日子。”
做飛機，至少是頭等艙，好一些直接私人飛機。
坐車，不是幾十萬的賓利也至少是十幾萬人民幣的皇冠。
住過的房子最小也有96個平方。
“我是不是該把你送到鄉下鍛煉、鍛煉啊？一點都不接地氣。行，咱回頭寒假一放假就回程家村，暑假也去。媽媽就是個農村家庭出身的，如今也不過是賣賣菜、賣賣衣服和百貨。你太爺爺、太奶奶也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你可不能養得跟千金大小姐一樣了。”
過了一陣，坐在下鋪的鋪位上的悅悅道：“媽媽，我要，下車了——”
“寶貝，火車不可能為你刹一腳的。媽媽給你削個蘋果吃啊。咱們分著吃了，很快就到站了。現在可下不了車，總不能跳車吧。”
吃了蘋果，程瀾又陪著她玩兒卡片遊戲，好容易安撫到火車開始減速。
悅悅道：“慢下來了。”
“嗯，要進站了就會慢下來。進了站咱們就可以下車，出去找爸爸了。”
等出站的時候，程瀾直接把悅悅頂在肩膀上往外走。
人多，怕擠散了被人踩踏。
抱著也容易被擠到或者撞到，乾脆讓她騎在自己肩膀上。
這樣還能呼吸到最新鮮的空氣。
曉華推著行李箱跟在後頭。
悅悅坐得高高的，兩隻手和媽媽互相牽著，眼睛左顧右盼。
“爸爸，我看到爸爸了。”
高煜也看到悅悅和程瀾了，特彆的顯眼。
出站的人裡也有這麼頂著小孩的，但都是男同誌。
等到了跟前他趕緊道：“給我吧。”
程瀾便站到他麵前，背對著。任由他握著女兒的腰，把她換到自己肩膀上。
悅悅高興地道：“哦，又高了，一截。”
“是啊，你高人一等嘛！我說，這一個多月跟著媽媽出去吃什麼好吃的了？又重了啊。”高煜道。
悅悅斷然道：“我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