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看小壯士仰頭眉開眼笑地看著樹上花花綠綠的小鳥, 不由道:“其實如果可以讓他這麼無憂無憂、看魚看鳥的過一輩子也挺好的啊。”
方真道:“惟願我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那不行,如今可沒有世襲罔替了, 都得自己去奔前程。而且,太爺爺、爺爺、爸爸三代人的努力,怎麼可能坐視他成長為一個紈絝子弟?”
方真道:“這你放心,我決計不會做賈府的史老太君, 讓小兒輩就陪著自己吃喝玩樂的。國家都還弱小, 他有什麼資格躺在三代人尤其是你這個母親的功勞簿上當賈寶玉?”
“為什麼尤其是我?”程瀾挑眉。
方真笑,“你最有錢啊!除了你,誰供得起他當賈寶玉?我反正是看不上那隻會吃女兒家嘴上胭脂的鳳凰蛋的。”
程瀾道:“我也看不上他。金陵十二釵, 他能不能救是一回事。但從來沒有想過要為他最愛的姐姐、妹妹們振作起來找條出路, 這就是態度問題了。哪怕曹公覺得我這個想法是拉曆史的倒車,我也這麼說。他連林妹妹都不如!林妹妹人家還知道賈府入不敷出呢。”
程杳看到她們回來問道:“林老太爺沒事吧?”
雖然林家如今很排斥她,但她記得小時候還不太懂事那陣,周末愛去條件很好的林家玩。
那時候林墨的父親和爺爺待她是極好的。
所以, 雖然她有所顧忌沒去探望, 但也是有些擔憂的。
程瀾搖頭, “沒事, 就是感冒拖久了。上了年紀感冒了, 打針吃藥原本也要些日子才好, 他還拖了幾天。醫生說再過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程杳點頭, “那就好。”
這會兒是早上十點左右, 中午就是徐懋寧的婚宴。
就在望江賓館舉行。不然程瀾也不會把房間定在這裡了,就是圖方便。
不過在這裡辦婚禮,真的是很不錯。
辦中式、西式的都挺好。
程瀾以前還想過如果她和高煜在成都也擺一場酒,方便鄉親們和大院的小夥伴參加, 就在望江賓館。
可惜沒用上。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這裡好啊。
不過大院眾人以前有婚喪嫁娶或者是升學之類的事還是大多選擇軍中小灶。
因為,那邊性價比高,這邊貴啊!
不過徐懋寧在國外學習,是有外彙補助可以領的。
他用得比較少。
去年一次性的拿回來才發現,因為彙率的變化,他無意間發了筆小財。
於是決定來這裡,給妻子一場夢幻婚禮。
這會兒大院裡的眾人也紛紛準備出發了。
林景東搞了一輛商務車,這樣才坐得下。
上了車他還不忘叮囑林錦熙,“你今天去吃席可千萬彆再口無遮攔了。”
林錦熙道:“大哥,你指什麼?你說明確點。”
摟著兒子的梁錦把頭轉到一邊去笑。
閆淑芬也轉頭翻了個白眼,然後道:“讓你不要提我們當年說過的,要看看他徐家到底能娶個什麼樣的媳婦兒。你要是今天在婚宴上也脫口而出,會得罪徐家、新娘子娘家白家,還有高家。而且,瀾瀾雖然不怕事,但她也會怕麻煩的。有些事,就讓它船過水無痕的過了就好。而且她和徐懋寧,壓根就什麼都沒有。”
要不是為了說這事,估計景東都懶得和他這個妹子多說什麼。
團年飯上他是真讓妹子直插心窩的一刀。
林墨不聽話,不肯斷了。原本他就嘔得不行,前途都不要了麼?
結果妹子還來一句‘娶了身家數億的程杳,以後林墨就不用為錢發愁了’。
當時閆淑芬還有些看笑話的意思。
誰讓你給她女兒介紹對象,還準備把自己在成都軍區後勤部的人脈資源傾囊相送了?
也隻有從來沒有吃過苦頭的人,才會有這麼一副棒槌性子啊。
看瀾瀾,再看看肖晚,都是小小年紀就知道看個眉高眼低的了。
就不說她們,小琅、小墨也不是這樣的性子啊。
林錦熙聽了嫂子的話也有些汗顏,“嗯,我今天不喝酒。”
林墨過年沒回來。都當兵的人了,國際上還有如此重要的戰事,他自然是回不來過年的。
到了宴會廳,程瀾把奶奶帶過來托大伯母照顧。
閆淑芬自然是滿口答應。
至於她自己,和林琅、馬丹陽、邱鑫泉、康廣峰、王維漢、程杳、肖晚、孟家成、蕭應等人以及到場的家屬一起圈了一桌。
小地主也在這一桌。他和蕭應一樣,一貫會拉關係的人。
當年小地主通過程瀾搭上了這群人,這些年肯定沒少走動。
這一次他甚至是因為要喝這場喜酒才留在成都還沒去北京。
對,他調進京了。
這幾年小地主的工作做得很不錯,原本就有機會調進京的。
當然,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競爭者肯定也多。
但在大家條件相當的情況下,他借著小壯士滿月的機會在大領導那兒混了個臉熟。
而且讓大領導知道自己祖父曾經捐助過八路,在選人的時候就難免有了些傾向性。
於是,就他了。
當然,從此以後他再不能拿祖父資助革命的事說事了。還沒完沒了了?
他今天一來,就直奔程瀾的住處,給小壯士和悅悅發壓歲錢,沒口子的‘謝謝’。
“謝謝你家老爺子當年給的機會!”
悅悅當時一臉的莫名其妙,楚叔叔中邪了。一邊給她和弟弟發壓歲錢,一邊謝謝他們。
程瀾看看小地主,“不客氣。”
說起來要沒哪次爺爺回村,也就沒她爸,更沒她了。
而且,小地主確實是夠資格調進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