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華國是下午,七伯在支部辦公室。正預備回家吃了晚飯,拿著鋤頭去給程瀾爺爺的墓除草。
以前這事兒不用他親自來,但最近海南房價漲得太嚇人了。
“還有十一戶!瀾瀾,漲成這樣了,是不是國家真的不管啊?”
程瀾道:“怎麼可能?那十一戶您再最後提醒一下他們吧。能救一家是一家,回頭您也少點麻煩。”
“還、還提醒?要不是大家一個姓的,賣了的人都要指著我鼻子罵先人板板了。”
六叔跑到香港去了,瀾瀾在漂亮國,最後所有人都衝他來了。
“好吧,我再去高音喇叭裡喊一次。”
村民聽到支書又在高音喇叭喊剩下的人家趕緊賣房,忍不住道:“他腦子發昏啦?”
“這是最後一次,我儘力了。瀾瀾說能救一家是一家!你們以後千萬不要說我們沒儘力。”
七伯跟完成任務一樣在高音喇叭裡喊了最後一遍,然後下樓來。
包括村支部的人都用‘你有病吧’的眼神看著他。
那十一戶人家如今天天聚在一起嘲笑眾人沒點主見。然後拿著計算器算自己的房子值多少錢了。
還特地把按鍵聲音都要外放出來。
他們肯賣才怪了。
其實,這一次跟著程瀾買房大家至少賺了四十萬。
但人就是怕比較,天天被這十一個家夥刺激,好多人心頭都憋著火氣呢。
果然,十一戶一戶都沒有賣。
程瀾和程杳五月底放了暑假,不過沒有急著回國。
她們各自在漂亮國還有生意呢。
1993年6月23日,林景東給程瀾打電話,激動地道:“來了!”
“大伯,什麼來了?”
她這會兒在靠近波士頓的那家俱樂部裡。
大半夜的接到大伯的電話,她一開始嚇了一跳,還以為林爺爺出事了呢。
“剛才,朱副總理宣布:終止房地產公司上市,全麵控製銀行資金進入房地產業!
這是一個明確信號:國家終於看不下去,出手調控了。
不能動用銀行資金,這炒房的資金鏈其實也就斷了。
之前程瀾收全款,其實也隻是沒有辦房貸。但錢肯定是以其他名義從銀行貸出來的啊。
聽到這個話,程瀾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朱副總理,就是之前上海的朱書記?”
爺爺說鄧政委非常的看重此人,說他是懂經濟的。
“對,就是他!你還有多少房子沒賣啊?”
林景東賣完了,半個多月前力排眾議賣完的。這段時間,他也沒少被人背後戳脊梁骨。
雖然他給軍區淨賺了七千萬!
程瀾道:“好像還有一三十套吧。”
“哦,那沒事。反正你地皮都賣了的。那杳杳的呢?”
“她最後一塊地皮沒賣。房子可能還有十多套吧。”
林景東道:“那應該不會影響太大。林琅最後一套房子也沒賣,但是不至於讓她陷進去。她月入過萬,拿一千多供房不是太吃力。就留著度假嘛!
裝修好了讓老爺子住進去過暖冬也蠻好的。那咱們三個都還算是成功逃頂了的。”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蕭應!這回真不知道他陷了多少進去。
反正肯定沒跑完!
債務有沒有清掉?感覺也難啊!
這個講話一出,估計海南的房價、地價都要應聲而落了。
當初不管怎麼炒起來的,現在都會斷崖式的跌下去。
短期內估計根本沒成交。
南巡講話一年半,房子單價從1400到7500!
現在又是一個講話,會跌回到多少?
程瀾電話剛掛斷,程杳電話打過來了。
“小姨,我明天下午回國。你走不走?”
“走!我一早就去紐約。”
“好!”
程瀾知道,程杳肯定是想趁講話剛出,第一時間把地皮轉手。
但是,真能找到冤大頭麼?
至於房子,那都是小事了。
話說,五月就交房了呢。程瀾也準備去看看自己剩下的一十幾套房。
她打回去找柳昭確實了一下。
“老板,還有一十四套砸手裡了。真的要分啊?”
柳昭比較輕鬆。對賭協議是6億,現在雖然有24套沒來得及出,但總房款和地款已經6.6億了。
他能領到300萬獎金了。
“不分,省得分了還被人說是賣不掉的。”
跟著賣了房的村裡人和公司員工的議論她不是一點不知道。
她不分了!
反正這話她隻玩笑的和柳昭提過。沒有形成文件的事,他是不敢提前在外頭講的。
“行,不然24套還真是不好分。分到哪個職級為止呢?”
程瀾道:“房子都收了吧?”
“收了,肯定都驗收過了。24套,剛好兩層樓,都是躍層的呢!”
程瀾道:“喊施工隊裝修吧,裝出來做旅遊民宿。畢竟是一線海景房,肯定有人來旅遊的。不行,咱們就自己公司的人冬天倆療養。”
“不試試折價賣?”
“不賣了!留著做個紀念。我不信華國不搞房地產,也不信海南的房價就一蹶不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