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然自然也有抱怨。生下孩子才百日, 男人就一去不見蹤影了。這都又是百日不見人了。
可是，他是奉軍令被借調，又不是出去遊山玩水了。
她父母也都同她講, 國比家大！
好在隻是借調，回頭事情辦完就回北京了。
當初享受了國防大學副教授夫人的榮耀, 如今自然也得承擔起軍嫂的責任。
再怎麼說也比程瀾當年生孩子都隻能躲到國外去生好多了。
聽到她說起這茬, 程瀾笑道：“我論文答辯的時候，胸口纏的毛巾都被溢出來的奶水浸濕了。”
那時候又是夏天，她也不敢纏得太厚實了。
那會兒她都不敢挨著人坐，隻是遠遠的坐在後麵。
幸虧她是和下一屆的學弟、學妹一起坐, 她一副拒人千裡的樣子也就沒人過來挨著她。
要是和唐欣然她們一起答辯，她們肯定湊過來。那都能聞到她身上的奶香味兒了。
快輪到她的時候, 她去洗手間處理了一下, 淘換了一條毛巾。還擠了一些庫存出來。
這樣才撐過答辯的15分鐘。
唐欣然瞠目道：“那你擠出來的奶扔掉了？”
“沒有, 我自己喝掉了。扔掉了覺得怪可惜的。”
唐欣然笑出聲來, “其實你那會兒也怪不容易的啊。”
程瀾道：“人還活著, 還有什麼好求的？十年前收到‘陣亡通知書’的時候，我差點崩潰了。後來好久都走不出來，虧得當時我小叔的老丈人天天領著我在昆明各處散心，開解我。林爺爺也特地飛過去陪我。”
唐欣然想了一下，“那會兒我們本來想去看你的。聽說你在雲南，就準備放假了再去, 順便看看西南聯大。結果還沒放假，就聽說你失蹤了。”
程瀾道：“我當時人有些恍惚，一時不提防讓一個慈眉善目、抱著孩子請我幫忙的老太太迷暈，弄到緬甸去了。幸虧被國安的人救了。後來逃命遇上杳杳爸爸的直升飛機，我就跟著直接去了漂亮國, 不然很難逃得出去。”
大叔前段時間和她講，這些部分是可以對人說的了。安雅的孩子也加入了國安，已經重啟了她的警號。
唐欣然這回整個人都瞠目結舌了，“我們那時候都十分震驚你乾嘛偷渡漂亮國。你想公派留學很容易的！”
程瀾道：“我當時不偷渡到漂亮國，我就讓那夥武裝分子給打死了。甚至當時我自己都有再多拉幾個墊背的，然後同歸於儘的想法了。”
她當時還真有把直升飛機開走的想法。
但她的水平就停留在去軍營裡探望林墨的時候，他指著那些按鍵給她做了下介紹而已。
汽車能曉得基本原理就開走，飛機估計沒那麼容易。
她連航線都不懂呢。
唐欣然小聲道：“那你當時是不是也打死了很多人？”
“是啊，我還把他們的軍火庫都給炸了。比你看過的槍戰片都精彩、刺激！”
唐欣然道：“我的天！嗯，這是可以跟人講的麼？”
“已經可以講了。”程瀾的聲音低沉下去，“救我的國安已經成了烈士，之前是顧忌她的孩子所以不敢講。如今她的孩子也加入了國安。不過這些就不用講了。”
唐欣然點頭，“我明白了。”
這件事讓程瀾被人詬病了多年，她可以先在同學間給她澄清一下。如果組織上同意，也能上報。
至少她管著的版麵可以給她上報。
部隊裡的高煜正在和陸代政委等人一起驗收營房。如果沒問題，元旦就可以搬進去了。
都是軍工建設戰線上的戰友修的，質量還是可以信賴的。
陸代政委發現高煜今天喜形於色，於是笑道：“高代師長今天這麼高興啊？”
高煜笑眯眯道：“家屬要來了。”
“哦，不是聽說在哈佛大學讀博？”
“是啊，漂亮國的寒假就是聖誕節開始放的。”
陸代政委道：“哦哦，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家裡沒人在漂亮國留學。”
高煜道：“以後你閨女去了就有了。不但漂亮國，歐洲國家甚至香港都是這樣的。”
汪副師長道：“那你早點下班啊，剩下的我們幾個看就是了。兩口子幾個月都不見了吧？”
高煜道：“在站的誰不是啊？不過幾位嫂夫人來得早半個月罷了。沒事，我派人接她去了。”
後勤部長道：“師長，我們賒了你夫人那麼多菜，總得有個說法吧。”
“什麼夫人不夫人的，我媳婦兒。老劉你喊聲弟妹就成。回頭問她打幾折吧，畢竟我們是批發。按市場價也應該有個折扣的。”
高煜剛來的時候，這裡吃蔬菜是個問題。
上萬人啊，一個月怎麼也得吃掉200噸蔬果。
附近沒有人煙，一時不好供應。
當時高煜就和來視察的鐘副司令員說他媳婦兒是做生鮮生意的。
麾下有二十多萬各地農民在給她種菜。
要不讓她們公司在三百裡外的收購地先每天運一車到附近，然後這邊再派車去接。
當時鐘副司令員道：“是聽說過你媳婦兒在做出口生鮮的生意，給國家掙回了大量的外彙。但一天挪出六七噸沒問題？”
“沒問題，她除了出口也在做內銷。這幾年兩國關係交惡，對她的進出口生意有影響。這一年多一直在把重點往國內轉。目前，她國內已經有超過七十家生鮮店了。國內的店勻一勻，咱們的日常所需也就有了。而且，他們可以擴大收購的規模，對種植戶也有好處。這件事還有個優勢就是負責生鮮生意的副總也是軍方一位離休老同誌的外孫女。我讓她全部安排信得過的退伍兵來經手就是了。”
鐘副司令員問了下，得知是林爺爺的外孫女，經手的人又都是退伍兵便點了點頭。
“林老的外孫女啊，那還是值得信賴的。不過他外孫女怎麼在你媳婦兒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