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 都是寫了遺書的。
這也是我軍的傳統了,每次正式上戰場之前都會寫的。
如果人犧牲了,就會被組織上送到家屬手裡。
林墨手上, 目前一封是給他爸和爺爺的,一封是給親媽秦柳的,還有一封是給前女友程杳的。
如今軍演結束, 武統計劃取消, 三封信就都回到了他手裡。
他拿著給程杳的那一封,鎖進了抽屜裡。
麵對因為叛徒泄密導致的計劃失敗,這些已經做好犧牲準備的海陸空士兵自然都嘔得不行。
但程瀾其實慶幸他們不用去以命相搏了。
她是真的覺得統一的時機還沒有到。再等等, 等我們的武力更強大了。
至少, 等到我們有了自己形成戰鬥力的航母戰鬥群。
方真歎口氣,看著程瀾道:“以後若寶島收複了,家祭無忘告我!”
程瀾知道這是老人耿耿於懷的事, 於是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好!您老人家會像佘老太君一樣活到108歲。到時候您自己就能知道了。”
方真也算是性子比較瀟灑的人。
但這件事真的等了太多年了, 從1949年等到了1996年。
從三十多歲等到了如今八十多歲。
聽了程瀾的話她‘嗬嗬’一笑,“好, 為了看到那一天, 我爭取活成人瑞。”
她頓了頓, “你的學業怎麼辦?半期考試都要過了吧。”
程瀾道:“我有在網上和教授、同學聯係, 並沒有太耽誤學習。而且都博士生了,缺點課也不算太稀奇。隻要能追趕上進度就行了。”
方真道:“那好, 我們都高興點,畢竟咱們家有大喜事呢!嗯,不過你也抓緊問問老高,你能去漂亮國了不?如果兩國談妥了, 那你過去也沒事。他們是怕你這麼能掙錢,被扣在那邊回不來了。畢竟,沒了你程氏也是群龍無首。我感覺房地產業可能真的要發展起來了。國家的大城市好像都在低調的開始漲價和拆遷了。”
低調是相對於之前海南而言的。
三月底程瀾得到老爺子的回複,讓她安心去繼續學業。
這都第四個年頭了,費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得把博士學位拿回來才是。
程瀾便和長輩以及兩個孩子告彆,準備踏上去漂亮國的行程。
程程道:“媽媽,你現在過去,不到兩個月就又期末考試回來了。”
程瀾好笑地道:“所以你是建議我乾脆不要去了麼?請假和直接不去了是兩回事啊。”
這一次再過去,她又得一天掰成兩天來用了。
就幸虧有網絡了吧,她還能每日收到同學有償發來的課堂筆記的郵件。
而教授那裡,隻要克服了時差也能問問題。
如果實在是時間不好統一,留言他也會解答。
所以,這一次倒是不至於補功課補得像一年級那次一樣辛苦。
程程癟癟嘴,然後道:“媽媽,你這個學上得也挺自在的啊!”
程瀾道:“臭小子,國內前頭一兩個月出大事了啊。你二叔和小墨舅舅都差點上戰場了。”
悅悅站旁邊聽著,這會兒來了一句,“杳杳姐說小墨舅舅被征召後給她打了個電話。”
“和你說?”
程瀾不信。都沒跟自己說,跟悅悅說?
“不是,她和晚姨說。我在旁邊聽到了幾句。”
程瀾摸摸他們的頭,“媽媽走了。你們回頭五一要是有空,就去看看爸爸吧。”
悅悅知道這次能有直升飛機接送,十分的方便。沒準比去石家莊還方便些,就是飛行時間要長一些。
她點點頭,“好的。太奶和奶奶都說要去。太奶說飛一次好多油錢,大家一起去!”
程瀾來到漂亮國,她導師和她道:“程,你們國家太不安全了。你要不直接移民漂亮國吧?”
程瀾跟著這老頭做了五六年研究了,這是他頭回說這個話題。
顯然他是真的認為華國北京太不安全了。
如果像程瀾這樣有希望拿經濟學大獎的年輕學者出現什麼意外,未免可惜。
而且,她正式移民甚至是加入漂亮國國籍的話,拿獎也會容易許多。
“教授,我的國家會越來越好的。”
雖然,程瀾倒完時差就從程杳的跨國電話裡得知1996年3月31日,北京市石景山區發生了歹徒夜間襲擊執勤崗哨的惡性案件。
但她依然堅信這一點。
歹徒還搶走了搶,這會帶來多麼惡劣的影響可想而知。
2月2日李副委員長被害案,2月8日銀行搶劫案,還有這次襲擊執勤崗哨奪槍案,直接導致1996年4月開啟了建國後的第二次嚴打。
程瀾在宿舍補課的時候得到的這個消息。
她不期然想起了1983年的第一次嚴打。
那會兒高煜作為北京軍區特警的副團級中隊長都帶領馬丹陽等人去參與了緝捕菜刀隊的案件。
她還開車送了一車罐頭去,說來那算是她第一次去擁軍吧。
13年了,第二次嚴打又開啟了。
緊接著就是全國範圍內禁槍,個人持槍的都必須上交。這一次收繳之後,民間持槍就是非法行為了。
六叔公和程瀾通電話,說村裡不但當年民兵訓練的長槍被沒收了,就連鳥銃都被收繳了。
甚至他那把都打不死鳥的鳥銃也被收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