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2)

江長老的元神是她本人相貌,穿著素淨的白袍,樣式偏男裝,眼睛也是懶懶散散不太睜得開。

薛寧在原書裡看江太陰同女主解釋過,說煉器師煉器總要日夜守著爐火,不能鬆懈片刻,所以常常會精神疲憊,就不太愛睜開眼睛。

江長老頭發梳得也極為簡單,一樣首飾都沒戴,一切都以舒適為主,在傀儡被毀後,她的元神光芒變得黯淡許多。

“我不是故意。”

她元神說話斷斷續續,不是很流利,約莫是本體也被反噬受傷了。

都沒見秦江月怎麼出手,她已經如此,煉器師還是不太適合戰鬥,元神出竅更是難,連引以為傲的法器都不方便使用。

“我在太陰身上設了護身法咒,一旦危機命門會自動開啟,我的傀儡和一部分元神會本能地來保護他。”

江長老的視線飄向薛寧,秦江月不著痕跡地挪了一下步子,將她的視線完全阻隔。

“這裡怎會變成這副樣子?”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此地是雪隱峰,沒什麼精神的眼睛都睜大了一些。

秦江月不說話,薛寧也不吭聲,就隻能江太陰自己解釋。

“不是母親讓我尋個試驗法器的地方嗎?”他試圖將臉上焦土擦乾淨,但還是有些殘留,配著血痕一起看,著實是被薛寧欺負得很慘。

薛寧不禁低頭看看自己,其實她也有受傷,都是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試想一下,過去兩人爭鬥,他也是這樣嗎?出手都在不顯眼的地方,那原身就會很吃虧。

“讓你找地方,沒讓你拿雪隱峰當試煉場。”江長老看起來是個沒脾氣的人,發火都溫溫和和,“這裡曾是薛師弟的洞府,你將此處搞成這樣,活該被揍。”

江太陰急急解釋:“薛寧自己都不管這裡,我又不是第一天在這兒試煉法器,她不高興如此,早告訴我啊!”

“住口。”江長老肅了麵容,“不管她有沒有說,你都不該這麼做,這是為人之根本禮節。再者,如今人間地界不斷被壓榨,有靈氣可供修煉之處沒剩下多少,你居然拿來試煉法器,簡直暴殄天物。”

這麼一說,江太陰有些底氣不足了:“那不是法器在有靈力的地方試煉效果更好嗎……”

“太陰,你這次真的犯了大錯。”江長老的元神飄向薛琮洞府所在之處,試圖修複這裡,但幾l次抬手又放下了。

“我恢複不了。”她回到幾l人中間,朝秦江月背後道,“抱歉,是我沒管教好孩子,平日裡隻顧著修煉,將太陰縱成這般模樣。”

人家如此道歉,薛寧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無妨。”她從秦江月身後走出來,“我已和他解決好了這件事。”

這一場鬥法,就算是了結了這件事。

江長老從江太陰手中奪走了千機盒,直接遞給薛寧。

“給你賠罪。”

薛寧緩緩睜大眼睛,看江太陰一副肉疼要阻攔,卻被江長老溫溫柔柔的一個眼神定在

原地。

“這是我近些年煉出最得意的法器。便是魔神親臨也要為抵擋它的全力一擊而分神。”

江長老教薛寧使用千機盒:“這裡有三種不同的強度。千機盒理論上可以用三次,太陰用了一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還剩下兩次,但若你發出最強一擊,它便隻能再用這一次。”

江太陰之前用了一次,拿的最弱的,薛寧看到痕跡了。

但千機盒這樣的寶物,再弱的強度也夠狠的。

薛寧沒接,而是先去看秦江月,秦江月直接替她收了下來。

“拿著。”他作為中轉站,先接過法器,在手中以靈力過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才交到她手上。

這些都沒透露給任何人,全是不著痕跡做的,包括薛寧都沒看出來。

“那我就帶太陰回去了。”

做完這些,江長老的元神光又淡了一些,想儘快帶兒子離開。

江太陰臉上掛彩,看著十分可憐,薛寧好端端站在那,還拿了賠禮,怎麼看都不該阻攔。

秦江月卻沒放開困住元神的結界。

“仙尊?”江長老不得不再次開口。

“他還未向她道歉。”秦江月開口,音色悅耳,語氣沉靜,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但江太陰炸了毛。

“我真不知到底還有哪裡對不住她。”他是怵劍仙的,但劍仙和潮凝真君生得很像,這會兒他下意識把他當成秦江月,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千機盒那樣的寶物都給出去了,她也將我打了一頓,還要我如何道歉?”

江太陰委屈地望向母親:“母親還跟她那般低聲下氣地賠罪,還要我如何?”

薛寧想開口,秦江月比她快。

“江長老是江長老,你是你。若薛長老還在,你覺得今日對你動手的會是薛寧嗎?”

江太陰猛地愣住。

他立刻明白秦江月的潛台詞。

他有母親可以倚仗,有母親可以賠罪處理爛攤子,但薛寧沒有了。

可他也有理:“薛長老若還活著,我也不會有做這些事的機會。說到底薛長老也不是因我才隕落,是因為仙尊。薛寧和間接害死自己父親的人在一起,豈不也很……”

“江太陰!”

江長老元神消散,本體到了這裡,白著臉將江太陰打暈,撩起衣擺要行大禮。

秦江月拒絕了。

“你們走吧。”

這次說話的是薛寧。

秦江月因江太陰的話沉默下來,似乎也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說她。

不管作為秦江月還是劍仙,都不會有人跑到他麵前非議什麼他什麼,他們隻會說薛寧。

說她挾恩圖報,也說她不顧父命,不管怎麼都有話說,她如何做都不對。

江長老匆匆帶江太陰離開,雪隱峰上隻剩下他們兩個,薛寧看秦江月,他一直不說話,她心裡怪沒底的。

“你不會覺得江太陰說的話有理吧?”她緩緩睜大眼睛。

秦江月這時說:“也不全無道理。你雖不同以前,但若和我在一起,今後定然還會有人如此非議於你。”

其他人不是江太陰,沒那個膽子也沒有後台,當著他的麵肯定不會說,私底下也不敢談論劍仙相關的事,畢竟舉頭三尺有神明,但他們心裡怎麼想就不可控了。

他是不希望薛寧被這樣審判的。

“那你要如何。”薛寧擰這眉頭,“前塵已儘,生逢亂世人人自危,昔日父親救你是為更多人的利益。若死的人是你,活著的人是他,那吐沫星子怕是得淹死他。”

到時人們隻會怪他為何不拿自己的命換秦江月。

薛長老不易得,可潮凝真君是未來的希望,萬年難遇。

“換過來想,當時那種情況,以他換你尚可活一人,若你死他逃,又一定能活著回來嗎?最怕滿盤皆輸,一個都逃不掉。”

薛琮單打獨鬥不是傾天對手,逃也不一定能成功。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薛琮有大義,知道人們需要什麼,也明白未來在誰身上,所以他做了他認為最明智的決定。

後來人們為他唏噓感慨,誦經念道,已是他欣慰的結局。

唯一的遺憾就是未曾看著獨女長成。

但托付秦江月照料,也可以全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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