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絕對派了人來,其中還有不少失蹤和瘋了的,他們竟然連人界都沒到,就變成了那個樣子?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有當時從妖界救回來的人,要麼就是無法開口,要麼就是自己也不清楚是如何到的妖界。
秦江月手邊又有信符亮起,薛寧認識,是秦白霄的。
他當著江湛和薛寧的麵接了,
那邊秦白霄不等他開口便說:“兄長!妖界與人界交界處有異,靈壽大師和諸位同門似被妖物控製,我已用兄長交與的法器將他們解救,暫無大礙。”
秦白霄應該還有話說,但秦江月沒聽完救捏碎了信符。
他目光飄向江湛,江湛一臉錯愕:“交界?妖界?那是怎麼回事?”
似乎是一點都不清楚的樣子。
薛寧想了想,覺得江湛作為人皇有必要知道妖界發生的事,便將那些都告訴了他。
驚險無比的過程,回頭來複述,也不過三言兩語。
江湛聽完臉色煞白,身子搖搖欲墜,半晌才穩住。
“……我知道了。那些修士是我派去尋找百姓下落的修士,想來都被妖王采補了。”
“是嗎?”薛寧起身,“那現在看確實是這樣。你的信符發不出去,應該是被什麼攔截了,肯定不是發到了仙府卻進不去,必然是皇宮裡有問題。”
“還有時間,需要我去周圍看看嗎?”
薛寧充分尊重江湛這個如今的皇宮之主,這個問題是問的江湛。
江湛還沒回答,秦江月便道:“不用了。”
薛寧看過去,江湛眼睫翕動,也慢慢轉過視線,隻見秦江月手一抬,掌心已經出現一個東西。
薛寧看到這東西渾身都不舒服。
她不認識這是什麼,隻是生理上排斥,甚至有點惡心。
那東西長得其實還挺可愛,圓滾滾的,通體金色,很像是皇宮中的某種裝飾品,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覺。
秦江月兩指一撚,它變碎成一團,化為光粉消失了。
江湛愣了愣道:“就是它阻礙了我的信符嗎?這是什麼東西?”
秦江月沒有回答,他睨了江湛一眼,帶著薛寧起身要走,江湛並未挽留,他的身份要挽留也留不住。
他能做的隻是跟在後麵。
走到大殿門口時,突有護衛血淋淋地撲上來,跪倒在幾人麵前求援:“仙、仙尊救命!!!”
話剛說完,護衛渾身開滿了“眼睛”,血液濺射,秦江月儘量想留住他的性命也無濟於事。
不隻是這個護衛,他們在宮中說話的功夫,外麵已經變成屍山血海。
夜幕之中遍布著血色的“眼睛”,它們有的在建築上,有的在地上,有的在植被甚至是人身上,就連皇宮裡過路的鳥兒,身上也開出了恐怖的眼睛。
薛寧見過這雙眼睛。
上次與長聖交手時,傾天及時關閉了魔域前往謫仙島的通道,在那通道之中,她見過這雙眼睛。
是屬於魔神護法的眼睛。
原書裡,長聖的六護法枯榮便生了無數雙眼睛,可幫魔神觀世間萬物,進攻時,凡與這雙眼睛對視,必被索走神智,被其在自身也開出眼睛。
“閉上眼睛彆去看!”
薛寧已經反應很快,也提醒了在場其他還沒有中招的凡人,可還是太慢。
他們早就看了,就
連她也是看了幾眼才意識到不對勁,哪怕及時閉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身上依然有要開出眼睛的痛感。
江湛臉色慘白,瞪大眸子盯著在場的一切,好像沒料到自己的登基宴請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聞著周圍的血腥氣,發覺薛寧也中招,衣衫淩亂不複之前的華光流彩,眸子暗了幾分。
秦江月目睹了薛寧一切的不適,但他沒有出手相助。
他的反應出乎江湛預料。
他並不閃躲那些眼睛的注視,反而迎上去,眉心劍印銀光攫獲所有“眼睛”,以一己之力將它們全部刺瞎。
那些眼睛瞎了之後,薛寧身上立馬就不疼了,她知道事情解決,剛睜開眼睛,突然又閉上了。
不是她自己想閉上,而是這雙眼睛不聽使喚。
“其他眼睛仙尊可以不管不顧,全部刺瞎,但這一雙呢?”
一個妖異的女音在說話:“你愛侶這雙眼睛,才是我真正所在,你舍得刺瞎嗎?”
竟是不知何時,魔神六護法那雙真正的冠世之眼,附著在了薛寧眼睛上。
江湛聞言慌亂無比,似乎想幫忙,直接被薛寧倏然睜開的一雙眼刺得翻出很遠,狠狠撞在石階上。
“有趣的小凡人,稍後再與你玩耍,先來辦點正事。”
六護法透過薛寧的眼睛說話,也透過那雙眼睛看著秦江月周身氣息儘斂。
“仙尊肯定以為,今日這場甕中捉鱉是為了你準備的。”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枯榮笑起來,“我可不是那些臭男魔,哪裡敢奢望能是仙尊的對手?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這位女修。”
薛寧渾身痙攣,顯然是在努力與枯榮爭取身體的控製權。
但她失敗了,枯榮有備而來,從進入皇宮開始,一切就已經開始了。
“你現在肯定使不上力氣。不是早就覺得不對了嗎?宮中設有隱秘的封靈陣,對化劍仙尊沒有一點作用,也不會驚動他,但對你有用。”
枯榮惋惜道:“我是不想這麼做的,奈何神尊下了令,再不能有些收獲,總是被修界得利的話,我們可就要受罰了。”
“所以,得罪了。”
枯榮一歎,已卷著薛寧消失在原地。
秦江月自然要攔,但這皇宮早就不是人界的皇宮了,他提前料到了長聖許多安排,也不是沒想過今日這場登基大典會有問題,可他或許高估了人族本身。
秦江月看著拔地而起樹枝,那是赤蘼的哥哥儺森,他來替弟弟報仇。
今日來此的不止一位魔神護法。
再看周圍方才還被嚇得到處跑的護衛們,全都幽冷地靜息下來,就連被枯榮趕走的江湛,也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拍拍衣袂,緩緩笑了起來。
他們看起來可是一點都不驚訝這些事情。
更不在乎為了效果逼真而造成的無數死傷。
秦江月抬眸,夜空中魔氣密布,這人間京城早就被魔族徹底占領。
粉飾太平的
人皇是這場“盛宴”不可或缺的主角。
再無人可以忽略的主角。
江湛張開雙臂,自地上飛起立於風中,望著宮牆之外緊閉的房門,清朗一笑,那房門之中,便儘是百姓哭喊慘叫之音。
“現在他們知道,該歡迎的人究竟是誰了。”江湛娓娓說道,“我也不想的,但是沒辦法。我等這一天等了那麼久,不想在剛剛登上皇位的這一日就去死。我知道若求仙尊,仙尊定然會說這都是命,叫我認命,但我不想認命,所以我隻能想彆的辦法。”
“仙尊今日既然來了,肯定不會毫無準備,我想阿寧被帶走,或許也在你們的計劃之內。”
薛寧帶走,秦江月不可能如此冷靜。
雖然他也儘力阻攔,但沒成功之後也不見多麼緊張。
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對。
他甚至還有心聽他廢話,可見早有安排。
果然,薛寧不過被帶走一刻鐘,就重新回到了這裡。
她閉著眼睛,蒙了一條白布在上麵,白布上已經全都是血。
薛寧握著手中劍骨花枝,站在大殿屋簷之上,腳步輕盈,衣袂翩躚。
“從參加這場登基大典會覺得累開始,我就知道這裡不對勁。你主動提到妖界的事情,表現得一無所知,也讓我越發懷疑。”
薛寧那時撓了秦江月的掌心,兩人的默契無需多言。
她應該是看不見了,靠耳朵辨彆位置,好在修士五感敏銳,她並不受太大影響。
“我今日來此,本是以江家人的身份,真心為你道賀。”
神魔大戰之後,人界一直依附修界生存,不管是哪位人皇統治都沒有更改過。
即便魔神勢大,百姓亦不肯屈服邪魔,因為他們深知屈服了,過的日子會比現下更苦。
誰都不會想到江湛會改變態度。
他在秦江月和魔神之間選擇了後者。
甚至不是在這一次才做出的選擇。
薛寧白衣染血,雙眼覆白綢,隔著很遠準確地“盯”住江湛。
“前任人皇到底為何服下妖丹?那日在前往無爭仙府的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