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龜卻道:“嗯?什麼?”
一副什麼都沒感知到的癡呆樣子。
……是她太敏感了嗎?
薛寧想著沒關係,回去問秦江月,在他那裡或許可以找到答案。
憶起他在她入定時提醒小龜的話,薛寧心裡始終熱乎乎的。
她確實不生小龜的氣,但秦江月的反應更讓她窩心又開懷。
她笑著跑回來,已經準備好的問題全都沒問出來。
因為秦江月正在鎖靈陣裡做一件事。
一件和他怎麼看都不合襯的事情。
他手裡拿著針線,認真地縫著一塊看起來就十分不凡的布料。
料子瑩瑩閃光,是和她身上裙子一樣的金粉色,秦江月穿針引線,動作熟稔,仿佛做過千千萬萬次一樣,可薛寧能保證,他絕對是第一次動針線。
那雙翻山覆海攪動天下風雲的手,那雙握天下至尊之劍的手,此刻拿著普普通通的針線,亦神姿俊秀,毫不違和。
薛寧有點看傻了。
怎麼個事兒?
他那是在……縫小包包嗎?
還是帶肩帶的那種斜挎小布包。
薛寧愣在原地的功夫,秦江月已經全部完工了。
他不管做什麼,第一次下手都會像是精心學習過一樣,叫人挑不出任何錯處。
“過來。”
他當然知道薛寧回來了,朝她招招手,將漂亮的小布包遞給她。
薛寧懵懵地走過去,在他麵前坐下來,接過那小布包捧在手裡,覺得手心好燙。
明明小布包可愛漂亮,溫度適宜,可她就是覺得好燙手。
“給我啊?”她幾l乎有些笨拙地問了一句。
秦江月也覺得她反應有些傻氣得可愛。
“我做的東西,不給你還能給誰。”
那種毫不遲疑決斷肯定的排他性,讓薛寧心被填得越發滿了。
她忽然覺得眼睛發酸,呼吸有些紊亂,用手
蹭了蹭鼻尖說:“怎麼忽然縫個包包給我?”
秦江月做的事沒有一件事閒事,這件事也是一樣。
“你修出淨化之力是好事,但也可能有些壞處。”他聲音平穩,謹慎安定,“你的紅龜淨化魔氣是用吞吃之法,你是人修,顯然不宜此法,那便要想其他法子來處理這些淨化掉的魔氣。”
“你現在所用的淨化之力還不夠強大,淨化掉的魔氣也不多,它們被處理過,積蓄在你體內並不明顯,你暫時還意識不到,但多了便會成為負累,於你修行有礙。”
薛寧有些明白了。
就好像被汙染的水,淨化之後排出來的廢氣或者廢物。
這些東西必須妥善處理,不然對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好處。
薛寧完全沒想過這些事,但秦江月一下子都想周全了,甚至已經給她準備了解決之法。
“你將它戴上,它會主動吸收你體內積蓄的負累,雖然空間有限,但不需要想法子傾倒,你可以將這也作為一種力量來使用。”
秦江月幫薛寧將斜跨包背上,他的審美真的很好,小布包縫製得簡約卻不簡單,很適合她平日的衣著風格,就好像是精心搭配的裝飾品一樣。
薛寧低頭,甚至在包包的角落裡看到一根隱蔽的花枝刺繡。
……他居然還會刺繡!
真是好老婆!
“據我推斷,這些淨化殘氣來源於你,該也可以由你取之使用,作為你的法器之一。”
秦江月說出自己認真思忖過後的可能:“你可以試著在本身靈力不足的時候使用它們鬥法,或與魔族對戰時再用,會比直接使用花枝靈彈更節約靈力。”
語畢,他手中就突然出現一隻小巧的低魔,驚得薛寧懷疑他是哆啦A夢,但她也知道,肯定是自己離開這段時間,他去什麼地方抓來了這隻低魔。
“說得再多,不如實踐來得直觀。”
秦江月另一手也展開,同樣提著一隻低魔。低魔張牙舞爪,十分小巧,被他控製著也不忘記凶狠,因為智商太低所以無所畏懼,不知死活。
它們很醜,奇形怪狀,薛寧想到自己,如果沒找到恢複的辦法,恐怕就會一天天變成這個樣子。
心有餘悸。
目光上移,看到烏簪墨發,修長白皙的手指提著低魔的仙尊,心跳一點點加快。
“你現在就嘗試用排出的力量將它們殺了,看能不能調動自如,若有哪裡不適應或者不懂,仔細說於我聽。”
“……”
好像回到了在後山的時候,秦江月一點一滴教導她變強。
明明那些時光也沒有過去很久,卻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薛寧看著秦江月開合的唇瓣,眼睫輕輕扇動,並未立刻動手嘗試,而是十分突然地撲過去,咬了咬他還在溫聲教導解釋的唇瓣。
她用了一點力氣,銳利的尖牙劃破了他的唇,血腥味很快蔓延出來。
很好聞,淡淡的甜味。
薛寧舔乾淨,視線抬起,一言不發地抱住了他的腰,將自己埋進他懷裡。
她這樣的沉默叫秦江月微微蹙眉,擔心關切道:“怎麼了?哪裡沒聽懂?還是累了?也對,是我之錯,我太心急了,你才剛醒來,還沒恢複精力,該先歇息休養才……”
“夫君。”
薛寧啞聲喚他,他的歉意戛然而止。
“夫君,多謝你為我想這樣多。”
“多謝你這樣為我。”
她後麵的話有些語焉不詳,含糊不清,帶著些緊繃潮濕的情緒。
秦江月沒有很快說話,過了不知多久,可能很快,可能隻是一會兒,他將她身子抱起來,讓她下巴枕在他肩頭,像抱著孩子那樣輕撫她的背。
他歎息一聲,低低道:“何必謝我,這是我該做也願意去做的事。是我甘心生生世世去做的,令我快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