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吧。”
觸到一刻,他周身亦被電流擊中一般,連骨頭都被震得酥麻起來,強作鎮定道。
……
解決完,謝琅遲滯回神收回手,把掖著的那片綢袍放下,依舊把人扶回床邊。
這回,也不等衛瑾瑜自己動作,俯身幫人把鞋子脫了。
衛瑾瑜什麼也沒說,由他動作,到了床上,便伏在枕上,麵朝裡趴著,
不再看謝琅,也不再說話,隻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
謝琅自己也上了床,瞧他這模樣,不免笑了聲,道:“都是男人,你難為情什麼。”
“你閉嘴。”
冷冷一句砸來。
謝琅滅了燈,枕臂躺回去。
偏頭,察覺到裡側身體還在輕輕顫抖,忍不住想,這麼大的脾氣,要鬨到何時。
他又不是故意占那個便宜。
謝琅慢悠悠揉了揉肩:“我可告訴你,發熱最忌諱熬夜不睡覺,你再不好好睡,明日,說不準還得讓我扶。”
這話大約起了不小作用。
那顫抖僵滯一瞬,更狠地抖了一下,也不知是氣得還是惱的,竟真的平複了下去。
“還有,要想傷口好得快,睡覺時後麵的袍子最好撩起來。”
“否則明日起來粘在一起,又要受罪,彆怪我沒提醒你。”
謝琅補了句。
臉皮這麼薄,還和他使性子呢。
謝琅在心裡感歎了句,也閉上眼,抓緊補覺。
快要睡著時,他敏銳察覺到,裡麵窸窸窣窣有了細微動靜,便猜測多半是聽進了他的話,嘴角不自禁露出點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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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查院值房,大弟子楊清將一盞熱茶放到端坐沉思的顧淩洲麵前,斟酌道:“從國子監回來,師父似乎一直心事重重,可是因著今日聖上遇刺之事?”
顧淩洲沉吟道:“聖上遇刺,是茲事體大,可更令人不安的是,這幕後黑手。”
楊清一愣:“師父是懷疑,此事是有心之人在背後操縱?拿聖上作餌……這也太大膽了些!”
顧淩洲冷笑。
“聖上在一些人眼裡,也不過是謀其利益的工具而已。”
“你入督查院以來,也辦過幾樁要案,我且問你,在經筵堂被章之豹一手提拔起的精銳錦衣衛嚴防死守的情況下,連隻蒼蠅都很難飛進去,暗處與凶手串通的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將那柄匕首放進堂中的?”
楊清已經對今日事有所耳聞,想了想,順著分析:“隻能是讓錦衣衛覺得很安全,也毫無防備的人了,或者,是當值的錦衣衛裡麵有奸細?”
顧淩洲搖頭。
“章之豹此人的品性如何,暫不做評價,但此人對聖上的忠心,毋庸懷疑,隻要是事涉聖上安危的事,他不會馬虎,也不會讓奸細混進自己親自甄選的那批心腹錦衣衛中,否則,他這北鎮撫指揮使,便算白當了。”
楊清:“那就是後來進入過經筵堂,讓錦衣衛毫無防備的人了……”
楊清神色微微一變:“師父是懷疑,放匕首的那名幫凶,就是在那批學生裡麵麼?若真是如此,師父今日主持訊問,怎會毫無察覺?”
當然,楊清能想到更深層的隱患。
這批學子,皆出自上京世家大族,若其中真潛藏著凶手,很可能是得了家族授意。
眼下世家與陛下之間,尚維持著表麵和諧,一
旦有世家鋌而走險,以聖上為餌排除異己☉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眼裡,便真沒有聖上二字了。
而且,這也意味著,凶手永不可能揪出來了。
因為今日訊問更多是心理上的拷問,沒有人敢對世家子弟上真正的重刑,嚴刑拷問。即使上了重刑,對方有如此心誌,也不一定能問得出來。
楊清見顧淩洲沉默不語,若有所感,詫異問:“難道今日師父主持訊問,發現了可疑人員麼?”
顧淩洲不知想到什麼,眼底冷芒一閃而過,最終搖頭。
“不能算可疑。”
“能鎮定自若成那般,要不,是真的無辜,要不……”
楊清垂耳聆聽。
就聞顧淩洲目光十分複雜道:“要麼,就是太聰明了。”
這話模棱兩可,楊清聽不出什麼,也不敢擅自接話,便轉說起另一個輕鬆些的話題。
“今年督查院有幾個空缺名額,師父可有相中的學子,納入院中?”
顧淩洲難得笑了笑:“怎麼?聽你這意思,是有看中的?”
楊清笑道:“師父言重,弟子愚鈍,哪裡有這個眼光,隻是聽聞,今年國子監考進了幾名十分優秀的寒門學子,尤以寧州那位解元名喚蘇文卿的,文采出眾,在學子間聲望也極高。師父素來器重寒門學子,若能吸納此子入督查院,必能為師父左膀右臂。”
六部九卿,核心部門核心官位多被世家把持,相對而言,督查院算是錄用寒門學子最多的部門了,每年會試揭榜後,考取督查院的寒門學生也很多。若能提前得到長官認可,這考取過程,自然能順利很多。
顧淩洲卻沒說話。
楊清察言觀色:“莫非,師父有其他看中的學子?”
顧淩洲緩緩搖頭。
“如今的朝廷,督查院處處遭掣肘,能發揮才乾地方並不多,未必是優選。此事,還得看雙方意願。”
“再議吧。”
“對了,派往揚州的那幾名禦史,可有最新消息傳來?”
楊清點頭:“他們已和當地州府官員彙合,就地養傷,最遲五日,就能起身赴揚州。”
顧淩洲再度沉吟會兒,吩咐:“以本輔名義,給他們去一封手書,讓他們務以自身安危為要,查的動,便查,查不動,便儘快抽身回來。”
楊清神色一凜,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