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檸鳶, 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從剛剛遇見江燕辰開始,係統就一直在洛檸鳶的腦海裡喋喋不休。
【你瘋了嗎?為什麼要去威脅他?】係統咬牙切齒地開了口,【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按照江燕辰那種桀驁又囂張的乖戾性格, 你以為……在他麵前“大放厥詞”的你,日後還能夠全身而退嗎?】係統幾乎是咄咄逼人地質問著洛檸鳶。
他接連不斷地拋出了一個又一個堪稱銳利的問題, 如同疾風驟雨一般,讓人難以招架。
而洛檸鳶從頭到尾都沒有去理會係統愈發焦急的勸說與質問。她隻是任由著係統在自己的腦海裡氣急敗壞地叫囂著。
直到與江燕辰分開之後,她才輕飄飄地回應了係統一句:【嗯, 我聽得見。】
洛檸鳶甚至還眉眼彎彎地輕輕笑了笑,宛若鄰家少女一般溫柔又恬靜。然而,她的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顯而易見,她在敷衍……甚至是挑釁係統。
【你!】係統被她油鹽不進的惡劣態度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隻覺得洛檸鳶實在是不識好歹,簡直是枉費了他的“一片苦心”。
已經微醺的少女直接忽略了係統的聲音,她自顧自地沿著走廊慢慢地朝著包廂的方向走了回去。
雖然洛檸鳶此時已經被過量的酒精與劇烈的電流刺激得有些神誌不清了, 但她依然記得——自己似乎還沒有接受先前遊戲失敗之後的“懲罰”。
隻有怯懦的膽小鬼才會選擇“臨陣脫逃”。而她洛檸鳶……向來說到做到, 願賭服輸。
隻不過, 走著走著,洛檸鳶忽然感覺前方似乎遇到了什麼阻礙。她下意識地抬眸去看,隻見一道頎長的身影直直地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你還好嗎?”
裴越微微皺了皺眉頭,故作隨意地開口問道。與此同時,他不著痕跡地垂眸打量起了洛檸鳶。
他實在擔心許久未歸的洛檸鳶, 所以才離開包廂出來尋找, 結果卻恰好在走廊裡遇見了正在往回走的她。
眼前的少女臉頰緋紅、眼神迷離, 一看便知是已經喝得有些醉了。
“裴越?”洛檸鳶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她隨口應了一聲之後, 便打算繞開他回到包廂內。
然而,裴越卻忽然間暗了暗眸子。
“你的口紅……好像花了。”少年低沉微啞的聲音輕飄飄地響了起來。
像是唯恐自己不小心看錯了一般,他還微微彎下了腰, 主動靠近了洛檸鳶。
少女的唇角處染著一抹淺淡的緋紅色彩,看起來像是唇上的口紅一不小心……被蹭花了。
“啊?”洛檸鳶有些茫然,“口紅花了?”
裴越半斂著眸子,輕輕地點了點頭。
“早知道剛剛就順便補個妝了。”洛檸鳶隨口嘟囔了一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蹭花了口紅。
儘管走廊裡的燈光稍顯昏暗,但裴越卻依然能夠清楚地看見少女頗為苦惱地蹙了蹙眉頭。她咬著唇瓣,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開心。
而下一刻,他便眼睜睜地看著少女抬起眸子,直勾勾地看向了自己。
“你——”洛檸鳶頓了頓,“幫我塗一下口紅。”她一臉理所當然地開口要求道。
少女那雙琉璃般晶瑩剔透的墨色眸子裡盛滿了高高在上的倨傲神色,仿佛裴越就應該無條件地答應她的任何要求一般。
然而,恐怕就連洛檸鳶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底此時還氤氳著醉酒後濕漉漉的細碎光芒。
因此,在裴越的眼中,少女原本盛氣淩人的惡劣態度,看起來倒更像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似有若無的“蓄意”引誘。
“……好。”裴越稍微停頓了片刻,然後才啞著嗓子輕聲應道。
而洛檸鳶還沒有等裴越開口回答她,便已經自顧自地將隨身攜帶著的口紅強行塞進了他的手裡。
磨砂質感的黑色圓管一點一點地蹭過掌心,其觸感幾乎讓人難以忽視。
裴越將濃密的睫羽向下壓了幾分。他垂著眸子,慢條斯理地打開了手中的口紅。
“啵——”
口紅的頂蓋與管身相互分離,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看著圓管中的紅色膏體被自己慢慢地旋了出來,裴越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你可不可以稍微湊近一點?不然的話,我怕自己看不清楚。”
洛檸鳶隨口應了一聲。此時仍然有些神誌不清的她滿不在乎地往裴越的方向湊了湊。
裴越的視線幾乎是一點一點地細細掃過了她嫣紅的唇瓣。他不緊不慢地伸出手,輕輕地拭去了洛檸鳶唇角處被蹭花的那一抹口紅印。
白皙的指尖染上了緋紅色彩,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
裴越下意識地斂了斂眸子。他抬起手,認認真真地為眼前的少女塗起了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