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說話間溫熱的吐息輕輕地拂過耳畔,帶起一陣細微的顫栗之感。柔軟的唇瓣不經意間蹭過了他的耳垂,一陣細微的摩擦感逐漸蔓延開來。
“江先生”個字幾乎是被少女含在舌尖上滾了兩圈,然後才被她慢慢地吐了出來,又一點一點地鑽進了他的耳朵裡。
還比上一次更加過分了。
江暮寒完全沒有預料到少女“卷土重來”似的“冒犯”行為。他微微偏了偏頭,臉上原本冷淡又疏離的神色幾乎快要裂開一條幾不可察的縫隙來。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選擇伸手推開她。
哪怕少女的行為明顯已經過分越界了——不過毫厘之差,她就快要親吻到他耳畔處的肌膚了。
男人心中那一條看似不可逾越的“牢固”底線,正因為洛檸鳶“莫名其妙”的任性舉動,而被迫地一退再退,直到最後……退無可退。
“……好。”半晌之後,江暮寒才聽見自己慢慢地開口回應了少女。
事實上,就連江暮寒自己都不知道,他這一聲簡潔明了的“好”裡到底包含著怎樣的情緒。
僅僅隻是在回應有關於稱呼方麵的問題嗎?亦或是……他同時還一並默許了少女對自己做出來的、過於出格的“失禮”行為?
洛檸鳶很快就暫時放過了江暮寒。她並沒有注意到——在男人被發絲遮掩住的耳尖之上,此時正泛著一層極淺極淡的緋色。
而江暮寒表麵上看似鎮定自若的冷淡反應,倒是讓少女的心中又莫名其妙地多了幾分理直氣壯的坦蕩底氣。
——調皮的小貓並不會因為彆人的忍讓與退縮而收斂半分,她隻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唔,反正你本來也不喜歡參加宴會……”洛檸鳶輕輕地歪了歪頭,很是任性地開了口,“還不如待在這裡陪我玩呢。”
她隨意地拽了一下被自己纏在手心裡的領帶,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江暮寒半斂著眸子,他不動聲色地開口反問了一句,道:“……玩什麼?”
洛檸鳶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握在手中的領帶,就像是在招貓逗狗一樣,或輕或重地拉扯著細長的布料,動作漫不經心。
她並沒有選擇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有些答非所問地隨口問道:“你穿這麼多……不熱嗎?”
儘管江暮寒此時有些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以作回應。
而少女已經很是“熱心”地伸手幫他脫起了身上那件昂貴又厚重的西裝外套。
江暮寒便順著她的動作,脫下了筆挺而熨貼的深色外套。
男人的身材很好。在純白色襯衫的遮掩之下,隱約可以窺見他線條分明的漂亮肌肉將柔軟的布料頂起了一點明顯的弧度。
江暮寒的手上拿著自己剛剛脫下來的外套。他垂眸看了洛檸鳶一眼,輕輕地抿了抿唇。
客房裡的溫度很低。而少女卻隻穿著一條輕飄飄的紅裙,香肩半露,看起來身形單薄又嬌小,很是惹人憐惜。
男人一言不發地將自己的外套遞到了少女的麵前,似乎是想要幫她披上衣服,免得她一不小心著了涼。
洛檸鳶這時候便也學著他剛剛的樣子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不冷。”她坦坦蕩蕩地開了口,“你身上的溫度很高。很暖和。”
少女的語氣聽起來很自然。她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方才到底說出了怎樣一句容易引人遐想的曖昧話語。
說著,洛檸鳶又往男人的懷裡重重地蹭了蹭,仿佛是想要汲取他身上的滾燙溫度一般。
於是,江暮寒便以一個極為克製的禮貌姿勢,輕輕地伸手抱住了她——如果她覺得冷的話,他可以幫她取暖。
男人的雙手虛虛地搭在少女的腰間,並不落到實處。他小心翼翼地注意著自己應該保持的分寸,避免無意間冒犯到了她。
似曾相識的熟悉擁抱。
心臟好像在跳。跳得很重、很快,還很亂。
江暮寒身上的溫度還在不斷地向上攀升著,他整個人都燙得厲害。
可是,這分明僅僅隻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擁抱而已。
……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然在門外響了起來。
敲門的人顯然很不耐煩,下手的力道很重,直敲得門板砰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