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他啞著嗓子開了口。
“可是……我不信呢。”洛檸鳶眉眼彎彎地笑了笑,一臉溫和無害的單純模樣。
任誰也看不出來——剛剛她的口中到底說出了怎樣惡劣又過分的話語。
“證明給我看?”她輕輕地歪了歪頭,語氣天真又純粹。她理所當然般地提出了一個近乎於無禮的要求。
而伴隨著少女的動作,那一枚垂落在她鎖骨處的項鏈吊墜因此又慢慢悠悠地晃了晃,逐漸滑落到了她的胸口處。
裴越的瞳孔驟然放大了一瞬間。
……心臟好像跳得更快了。
少年胸腔裡的那一顆鮮活有力的心臟此時正迅速地泵著血,好像這樣就能夠緩解一下他心中泛濫著的悸動之情一樣。血液循環往複,滾燙的溫度蔓延至四肢百骸,灼燒著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好。”裴越聽見自己用喑啞的聲音開口回答了少女。
然後,男生伸出了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抓住了T恤下擺。他當著洛檸鳶的麵,一點一點地掀開了自己的衣服。
裴越的身材很好,身上的肌肉線條優美又流暢,鍛煉痕跡極為明顯。隻不過,在他胸口處的冷白色肌膚之上,用黑色墨水書寫著熟悉的個字——“洛檸鳶”。
洛檸鳶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神色莫名。
見少女沉默不語,裴越倒是忽然有些慌了。他急急忙忙地開口澄清道:“不、不是紋身。”
“我怕你會介意,所以不敢擅自把你的名字紋在身上。”裴越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這是我用墨水自己寫上去的。”
——還沒有被主人領養的可憐小狗很有分寸。他完全不敢貿然越界,生怕引起主人的反感與厭惡。
“不、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摸一下。”他“病急亂投醫”一般,直接抓起了洛檸鳶的手往自己的胸口處按。
洛檸鳶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迫”伸出手摸了摸裴越胸口處起伏明顯的肌肉。
她甚至還能夠感覺到——隔著一層皮肉,自己指尖之下按著的那一顆心臟正在不斷地劇烈跳動著。
“信啊,怎麼不信?”少女忽然輕笑著開了口。
她的手上故意用了幾分力道,讓裴越的身子不由地僵硬了片刻。他低低地悶哼了一聲,神色隱忍。
“唔,還挺乖。”洛檸鳶的指尖最終停留在了男生的胸口處。
她沿著墨水的痕跡一點一點地描摹著熟悉的字跡,仿佛是真的親手在他的身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一般。
“看在你這麼聽話的份上……我不介意。”洛檸鳶彎了彎眉眼,語氣聽起來甜膩又勾人。
裴越猛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真、真的嗎?”他顯然還有些難以置信。於他而言,這無疑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獎勵與恩賜。
男生的喉結不由地上下滾了滾,在空氣中帶起了一道性感的弧度。
“當然。”洛檸鳶隨口應了一聲。她抬起手,隨意地揉了揉裴越柔軟的頭發,像是在安撫著不安的小狗一樣,動作很是溫柔。
他額前挑染著的銀色劉海被少女揉得亂七八糟的,但是,裴越卻毫不介意。他的腦子裡現在一直在回蕩著少女說的“我不介意”這四個字。
一時間有些過度興奮的漂亮男生忍不住聯想到了更多“得寸進尺”的過分事情。
然而,在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洛檸鳶已經不緊不慢地站起了身子。
“走吧。”她漫不經心地開了口,“不是說要教我……‘繪畫技巧’嗎?”
少女慢條斯理地咬著“繪畫技巧”四個字,聽起來似乎很是意味深長。
裴越趕忙跟著她的腳步,亦步亦趨地走出了包間。
他現在仍然覺得——自己大概正身處於不切實際的幻夢之中,連帶著腳下的步伐也是飄忽不定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天邊的雲朵上一樣,虛虛實實地,不著定處。